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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前,隊伍在戈壁上搭好了帳篷,升起篝火,開始做些簡單的吃食。
經過一天的跋涉,所有人都累得夠嗆,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喝水閒聊。
李天順與趙方、趙武平坐在篝火旁,看著幾名軍士做米粥烤羊肉。
天氣依舊十分乾熱,李天順喝了兩壺水都沒有任何尿意,反而還是感覺口乾舌燥。
好在隊伍裡有上百頭專門馱水的駱駝,可以完全滿足人畜飲水。
只不過這些馱在駱駝背上的水已經被太陽烤了一天,加上裝水的都是牛皮袋,味道的確不敢恭維。
李天順暗道,這要不是為了查平西王,老子再也不來西北了,再出差就去煙濛濛雨濛濛,遍地小美女的江南。
這時,那名王千戶走了過來,向趙方和李天順請安的同時,還詢問有什麼需求?
千戶是五品官,與李天順這個臨時五品是平級,但李天順是京官又帶著副欽差的身份,他還是要以下級的身份相見。
趙方指了指手中的水壺道:“這水也太難以下嚥了!”
王千戶笑了笑道:“大人您是第一次來西北,我們行軍打仗的都慣了,這水在太陽下再曬個三天五天,那就更不是滋味了。”
這時,有一名兵部的軍士走到趙方身前,拿出一個瓷瓶,從裡面倒出幾顆琥珀色的顆粒放進水壺裡,用力晃了晃遞給趙方道:“大人您嚐嚐這水怎麼樣?”
趙方一看是自己的貼身護衛,喝了口,頓時眼前一亮道:
“嗯,這個味道不錯,甜甜得,是不是放了蜂蜜?”
隨從笑呵呵的道:“大人真厲害,正是蜂蜜,都怪小人伺候不周,剛想到帶著的蜜丸。”
趙方忙道:“那你快給李大人和趙將軍也拿兩塊。”
“是。”那名隨從答應一聲,給了李天順和趙武平兩塊。
李天順和趙武平放在水壺裡喝了,果然感覺有些甜味,比那帶著混氣味的水好喝不少。
就在趙方誇獎那名隨從有辦法時,側旁忽然傳來王千戶的一聲冷笑,就見他對那名隨從道:
“這位兄弟,其實你這種辦法是對天地的不敬,按突厥汗國那些勇士的話說,在戈壁灘上受苦是理所當然的事。”
別看這名親隨只是個六品武官,但仗著自己的兵部尚書的人,瞪了王千戶一眼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大人可是兵部尚書又是欽差,怎麼和你們這些當兵的比?”
這時王千戶才感覺剛才的話說得點兒唐突,愣了一下對趙方抱拳道:“大人勿怪,是末將不懂禮節,您歇著,我去巡防了。”
言罷轉身離開。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眾人並沒有過多理會,可李天順卻不這麼想。
就是王千戶看似無意的話卻暴露出了一點,西北的這些將士根本就沒把朝廷大員放在眼裡。
變相說明平西王這些年對他們灌輸的就是這種思想,這才是李天順最擔心的……
簡單喝了口粥,李天順便以四周走走為藉口離開趙方,尋到了正獨自烤羊肉的胡一翁。
一見李天順來了,胡一翁忙招呼他坐在身邊,把烤好的一塊羊肉遞了過去。
李天順接過,輕聲問道:“可有什麼異常?”
胡一翁小聲回道:“暫時還沒有,如果有事我一定向公子稟告。”
李天順點點頭,回到趙武平那裡。
此時夜已經深了,比起白天沙漠豔陽高照,酷暑難當,夜晚這裡卻是寒風刺骨,冷徹心扉。
颳起的一陣陣大風,讓李天順感覺這一千多人的隊伍,在這種惡劣的自然條件下顯得那麼渺小。
趙方做為欽差大臣有自己獨立的大帳篷,帳篷外還圍了一圈的駱駝,目的是為了給他擋住更多的風寒。
李天順謝絕了這位兵部尚書同住的邀請,選擇了與趙武平住在一個帳篷裡。
為了安全起見,他第一次穿上了蛇鱗甲,把官服罩在外面。
趙武平也是穿著鎧甲而臥。
見趙武平把弓弩裝好箭,拉緊弦放在身邊,李天順不由笑著提醒道:“趙叔,你這樣小心走了弦。”
趙武平道:“你有所不知,當初趙叔從軍時就是這樣準備的。”
李天順問:“當年你從軍時也是在西北嗎?”
“不是。”趙武平搖搖頭道:“我當時是在西南,對付的主要是吐蕃人。”
李天順點點頭,暗中將兩支火槍檢查一下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