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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冰冷的鐵鐐銬掛在手腕,提醒著她剛才發生一切。
一路上都有日本人布的崗哨,只是此時比平日更顯戒備森嚴,她們坐的車子在街上呼嘯而過,一路暢通無阻。
她眼中似乎有暗色的花,大朵大朵地綻開,開得滿天滿地惟有這種暗沉沉的紫。臉色那樣乾淨,如凝神,如熟睡。
她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嗎?
希爾那天的話猶如在耳邊,驚雷一般在耳際迴響。
這才是她要回來的原因。
她後悔了,後悔回來了,她伸手去摸摸胸口的娘和曉年,“娘,曉年,我不久就來陪你們了,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顧傾城嘴角微微一抖,恍惚像是一絲微笑,可是那笑意裡盡是
漫不經心,無邊無際。
她一直在等待,可是等待她的又是什麼呢?
不知道小姑他們逃出去了嗎?
只要他們走了,對她也是一種安慰。
車子走了不久,押解著她的車子,隨即轉入一個院落,院門口照例有姓羅密佈的崗哨,一見了車子,立正上槍行禮。
車子一駛進大門,路兩側都是極高大的樹木,在夜色裡就像黑色的鬼影一樣深深地掐住了她的咽喉,勒住了她的呼吸。
嗓中一陣凝噎,喃喃自語,這就是她的墓地嗎?
她冷笑一聲,心思竟然出奇的平靜,坐在那裡閉上了眼睛,就像沉沉的睡去,再多的嘈雜,再大的動靜,都驚醒不了。
天地安靜的有些出奇。
外面已經鬧翻了天,她也無所謂,渾身的冷汗,已經將衣裳溼了個半透。
密密麻麻的槍聲,在暗夜裡嘯叫,嘶鳴!
濃烈的硝味與火藥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鬼子憤怒的叫聲、咒罵聲,急促的腳步聲,子彈穿腔的脆響聲,痛苦的嘶叫聲,此起彼伏,跌宕環生。
突然車身子一搖,她整個人一晃,倏地睜開了眼眸,眼中放出一道冷光。
於此同時,一道寒冷的幽光從遠方透過來,直逼在她的身上,她轉頭便遇上,又見面了,她聲音極輕,輕的有絲恍惚,就像從天邊飄過來,沒有一絲蹤跡。
幽光的出現,幾乎是她每一次悲劇的靠近!
就像潛伏的蛇一樣,那眼神透出森森的寒意。
這時,身邊的車門,哐啷一聲被人開啟了。
她手中緊緊握著槍,手指微顫,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遠處槍口光亮一閃,一枚子彈從另一個方向飛過來,刺破車窗,她條件性的向後一仰,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子彈竟然逼向進門來的人。
不對!
怎麼會這樣!
她抬眸,那道幽暗如鬼的眼神從相反的方向,正對她笑,笑裡只有無盡的寒意,讓她眸眼收縮!
她一把將進門的人推開,卻撞在車壁上,那枚子彈正好側面穿過了進門人的咽喉骨!
她垂眸看去,一雙熟悉的眼睛,竟然是傾墨!
怎麼是傾墨!
血泊在白傾墨身邊暈開,殷紅的血跡順著她潔白的頸項滑落--
白墨城突然出現了!
他像一座石山一樣站在那裡!
他就那樣看了一眼顧傾城,眼中是說不清的淒涼,“她是來救你的!”
她無力的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索性什麼也不說。
他抱起白傾墨,“一會兒,鍾離過來,他帶你走!”
說完倉皇而走。
這一刻,她的心瞬間冰封了一般,是他的妹妹,他就如此說!心中跌軟的靠在那裡,可是娘和曉年呢?
他用沉默來掩蓋一切!
那一眼,為什麼還是讓她心痛!
心,瞬間一縮,她捂住胸口,俯下了身子,臉色瞬間煞白,鬢角的血管,脈絡清晰密佈,。
“跟我走吧!”
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臉上一道銀色面具的男子,轉身已經到了她的身邊,向她伸出了手。
翟先生?
此翟先生已經非彼翟先生。
是那雙眼色眼睛的主人,一切變得撲朔迷離。
暗中一雙黑手,終於出現了。
“為什麼?”
她恬靜的一笑,淡淡的問。
“你會知道的。”
那聲音如地獄裡發出來的一樣,很陌生。
“翟先生?”
“說是也是,說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