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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你說咱倆整日刀尖舔血,仇人遍佈朝野,那些被捉進詔獄問刑的人,哪個不是罵我們走狗、鷹犬?不得好死?何愁多一個孫太傅唾罵我們。”
“不過啊,也得虧咱們命硬,要不然早成孤魂野鬼嘍!”他說得正興,落了裴儉好幾步。
裴儉聽著,雖未開口搭腔,卻也覺得周詡話糙理不糙。他與周詡同年入錦衣衛,從最底層的小旗幹起,一路扶持歷經磨難,要不是命硬,哪能活著得人賞識,出人頭地。
如今,他為指揮使,而周詡則為指揮同知,是上峰與下屬,亦是多年生死相交的摯友。
“哎——你倒是等等我。”
周詡發覺落後,三兩步迅速追上,收起笑意問道:“那些涉案之人你打算如何處置?適才殿前你都聽得清楚,那位的意思,是要咱們與刑部、大理寺好好配合,查清餘孽,儘快結案,倘若真有人是清白的,早早放了了事。”
“不急,先關著,細審後再定奪。”
裴儉言簡意賅地回答,熟稔地在十岔口右拐。
“哦?”周詡挑了挑眉,又問:“徐家父子呢?也要細審?”
“我聽說你先前還特意讓人調查徐家,每逢五日便要彙報一次。不僅如此,還派人暗中保護徐姑娘,監視她的未婚夫婿......怎地這個時候不關照關照?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們不過是被這起謀逆案波及了而已,早幾日放晚幾日放,差別不大。”
說起禮部尚書徐懷仁,周詡只覺得此人甚是倒黴,還未完全攀上孫太傅的大船,便被大船撞礁帶起的風浪拍倒,白白遭罪。倒是他的一雙兒女頗具才名,兒子高中進士,女兒才情絕豔。
裴儉似沒聽見,沉默地再次右拐。
周詡熟知他的脾性,仍是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窺探出一絲破綻,於是搭上他的肩膀繼續說:“只要你發話,一會兒回去我就立馬放人。”
裴儉拂開周詡的手,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這不關你的事。”
周詡笑了笑,“好好好,是我多管閒事,那就讓他們關著吧。”
之後,他同裴儉聊了些別的案子,敲定接下來的審訊對策。兩人左拐進衚衕,而後又走了出來,不稍片刻,已可遠遠瞧見鎮撫司。
夜已至深,周詡哈欠連天,在外奔波一天的他早就疲憊不堪,此刻瞧見鎮撫司就像回到自家宅邸似的,甚感親切。
方才打更聲響了又響,算算時辰,子時應過了有一會兒了,他實在是有些撐不住,恨不得立時躺在他那在廳堂裡置辦的小床上,說他能沾床就睡也不為過。
“你要去詔獄審問,你便自己去吧,我可要回去歇息了。”
說話間,一道人影突然襲來。
“什麼人!”
刀口出鞘三寸,周詡頓時清醒,握著刀柄緊盯前方,蓄勢待發。倒是裴儉氣定神閒,似乎對來人並不意外。
徐望濘惶惶停住腳步,被周詡的氣勢嚇到,定了定神後才向裴儉說道:“賈大人,小女在此等您多時了,三郎說您能帶我入詔獄探望父兄,這份恩情小女沒齒難忘。”
她目光中飽含希冀,視線一瞬不瞬地落於裴儉身上,儼然將裴儉認作接頭人。
周詡滿頭霧水:???
賈大人?哪裡來的賈大人?錦衣衛中還有這號人嗎?他怎麼不知道。
“你認......”正要開口,周詡忽然腦中想到什麼,零散的線索拼湊成線,暗暗瞥了裴儉一眼。難怪他不願放人,原來是另有他用啊。
賈大人,當然是假大人。
他眉頭一挑,將未說完的“錯”字吞嚥進肚,收刀噤聲退下。
徐望濘面露焦急,等了好半晌也不見裴儉回應,漂亮的杏眸逐漸變得霧濛濛的,水珠凝結在眼眶中幾欲墜落。
她只好婉聲又言:“您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開口,只要能讓小女與父兄見上一面,小女都答應您。”
裴儉牽了牽嘴角,一抹極為不易被察覺的得逞悄然勾起。
他問:“當真?”
徐望濘攥緊手指,面容慼慼,已顧不上細想,默以為他索要的大抵不外乎金銀珠寶,抑或是錢多錢少的差別,遂點頭允諾,“是,小女絕無戲言。”
於她而言,此次探望機會至關重要,不僅關係著徐府,亦關係著她與三郎的將來,決計不能錯失。
尤其在這種時候,金錢若能成為敲門磚,捨棄些許又何妨。
夜風冷冽,忽而一陣狂風颳來,吹掠的詔獄外一排排高樹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