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字的二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壽禮笑著摘下頭上的禮帽揮揮,意思是讓大家回去。這時黃敬在他身後讚了句:“六爺和東家真是情深誼厚啊!” “唉,這孩子!他是不放心,怕我丟下他不管了。”壽禮搖搖頭。 “哦,什麼事?很急嗎?” “那倒不是。”壽禮心裡一動,想聽黃敬的見解,問:“你在這裡,那麼誰在開船呢?” “大龍。東家放心,他已經沒問題的。” 壽禮點頭,便將季同輟學打算留洋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偏著頭看他,似乎在等待回答。黃敬眯著眼睛聽完,臉上不動聲色地,反問他: “東家為什麼和我說這些?貴兄弟間的事您自己不能決定麼,何必跟個船工提起?” 壽禮一怔,片刻回答:“我覺得你見多識廣。再說,你們這樣的人,我信得過。” 黃敬沒再說什麼,掏出包菸捲來,點了支拿在手裡,吐出長長一口煙霧,說:“六爺有這樣的抱負和愛國、愛家之心難能可貴。 陳先生還記得吧?當初我也在城裡的高等中學裡念過。 父母是開成衣鋪的生意人,家裡日子也還算殷實。可為什麼我不好好讀下去,卻不得不離開校園吶?都是由於我們想愛國、愛民族、愛家園的緣故。 如今的政府不容許!他要的是我們老實、聽話,做乖孩子和順民,少講民主、自由這些東西,少表達自己的意願和思想。 陳先生,我很理解你家六爺為什麼無法忍受。任何熱血的青年忍受這些都不可能,何況如今強敵在側、虎視眈眈? 國家危急如此,哪有安穩、寧靜的書桌?”黃敬看看壽禮,繼續說:“東家,你就讓六爺去吧。 不管他做什麼,只要他順著自己的意願,為家、國奮鬥不曾虛度光陰,去哪裡有那麼重要麼? 再說,如你所言,貴府二爺已做了個壞榜樣,既然六爺是個有分辨、識好歹的,我想你可以相信,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或該做什麼!” 見壽禮沉吟著沒作聲,黃敬微微一笑向舵倉走去,大聲地叫著:“前邊入河口,大龍,注意右舵方向淺灘,我們要遇到逆流囉!” 小火輪很快偏左做出調整,它的軀體在湍流和漩渦的合力作用下稍稍抖動,堅定地掉轉船頭向上游去了。 如他自己許諾的那樣,壽禮在第四天的傍晚又回到了莊園。 和他一同回來的還有船運公司經理廖斌、劉先生的隨從七猴子(陳柒銘)以及大工頭老鄭。 還有興高采烈地隨船而來、準備往蚌埠教會分會為季同聯絡德國軍校的馬託尼神甫。 如果事情順利,陳老爺不但答應他夫人正式開辦三河原醫院,而且出資在鳳凰坡建一個教會名義下的門診所,因此他還要去找兩位西醫大夫併購買一批器械、裝置。 這不但是他夫妻對教會的貢獻,也是對西醫在本地傳播的貢獻!所以他這次來打足了十分精神,準備完成壽禮交給他的任務。 壽禮有其它更重要的事要安排,所以他儘量安慰興沖沖來迎接的季同,答應下午和他談留洋的問題。先將廖斌、劉忠合及老蔡請到客廳裡。 給大家道過辛苦後,他忽然瞥見唐牛在門外探頭探腦,便招手讓他進來,問幾句什麼時候到的、河東的莊稼情勢如何等等。 唐牛勉強著答了,卻直眨眼色給壽禮。他會意,便笑著對大家說: “唐牛如今管著東岸三百多畝地,也算個大莊戶頭了,還這麼水面漂似地我很過意不去。 這次回來我打算準他半個月假,讓他和柳兒把親事辦了,省得在心裡老惦記。說實話,我如今不敢去坐老陶家的船,就怕柳兒給臉色看吶。”說完呵呵地笑。 那幾個也都樂了。老蔡含著煙管點頭同意:“嗯,這倆孩子相好幾年了早該成家羅。東家準下假,我們幾個老傢伙幫襯一把,保管老陶歡天喜地、無話可說!” “妙啊!”劉先生拍手道:“看來我又有謝媒酒可喝啦,大家莫爭,這次的苦勞還算給我罷。” “哎,不行、不行,”壽禮將手搖搖說:“這次的媒人我已經定下了北生叔。老劉你且等一歇,我另有大媒要請你出馬。” “哦,另一個大媒,不知是……?” 陳老爺笑笑沒做答,回過臉來對尷尬地站在那裡傻笑的唐牛說:“你先下去歇歇,我們說點事,傍晚時再上來說話。” 唐牛應著出去了,陳老爺示意,玉清很禮貌地向在座幾位告辭,同阿娟等都離開並順手帶上了房門。壽禮這才向廖斌點點頭,廖斌清清嗓子道: “各位,今天請大家到這裡來是想商量件事情。 淮南船務公司的會計經理老秦派人來和我聯絡,說因為這兩年年的戰事動盪和經營不善,淮南公司欠下了十五萬元的銀行債務無力償還。 他們老闆的意思,是希望我們購買其股份或收購他們的船隻。這事不小,所以我特地向董事長請示,他的意見是想先聽聽列位的看法再做決定。大家不妨暢所欲言。”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