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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劉忠合出現在淮河北岸小馬莊。他在清澈的潤河中打溼手巾,用它擦了把臉,連聲讚歎地對身後跟隨的唐牛道: “大牛呵,都說‘不浸潤河水、難成滋潤人’,真是一點不假!這哪裡是河水,簡直就是天上的甘露、瑤池裡的玉液嘛!” 唐牛聽不明白他說的那些,只道老先生高興了,站在岸肩上叉著腰憨憨地笑。他抬頭看看天上似火的驕陽,大聲說: “大管賬,咱們還是快點趕路吧,前邊眼看就到了。這時候日頭正毒,到了地方進屋說話躲過時辰,正好咱們再往回趕。” “哦,好!”劉忠合依依不捨地走上來,又回頭看看河水,邊走邊問:“這河水不淺,為啥一路走過來都嚷著說旱呢?” “您是讀書人,這事可能不大清楚。”唐牛用手指著告訴他:“這一帶地勢高河床低,地表淨是是歷年氾濫堆積的河泥,下面是堆積的沙礫和石塊。 表層土質雖好但是比較松,下點雨就滲到地下,打石縫濾過後一滴不剩又回到河裡去了,所以潤河的水甘甜、清冽就是這原因。 上面住家過活、勞作用水靠打井來取,逢天旱井水隨著河水水位一直降,取水越來越困難,所以人就喊起來。” “哎,唐牛,半年沒見面長學問了啊?”劉忠合驚奇地看看他說。 “咳,這也叫學問?我這是跟在馬神甫後面看他們又量又畫地忙和了半個月,結果聽來的那麼些東西罷了。” “哦,怪不得,原來是有個洋老師。神甫他們跑到這裡做什麼?要建教堂嗎?” “不是,去年底東家就嘀咕,說農校的教授講今年可能會大旱,要挖池塘子備水。我問挖多大呢? 他叫我去問洋人威廉,你想咱哪聽的懂他那套話?我就去教堂想拉馬神甫做個通譯。 誰知他聽完後說這事不簡單的,讓我先回去。過了幾天他帶著威廉和另外兩、三個人來,在這一帶跑了十幾天,然後和我說為啥這一帶會總缺水。 威廉還說要根本解決就得把這上游五里、下游十七里地兩頭修上水壩,蓄水到那邊水神廟的高度,這樣上邊的水就不會總往河裡跑了。 可是這麼大工程咱辦不了,所以只好先出個臨時辦法,就在咱們地塊的水井邊上先挖兩個大池子蓄上水,這樣起碼旱起來時有水可用。” “可是,池子再大、再深,天熱時也擋不住水會被曬乾啊?” “馬神甫出了個絕妙的主意,他讓我們在大水池下面又挖了一條渠,水渠的頂上蓋著石板。 把水引到四、五個大倉房裡去,每個倉房裡有四個方方正正的水門汀池子,表面用竹批簾子蓋著,池子之間有閘門互通,想存多少水就放開多少個閘門。 最後一個倉的末端有個水車房,用兩頭驢子牽著,轉動水車可以把水提到高處,再流過另一條水渠回田裡或者大水池裡去。” “啊,足量存蓄、適時調節,這個主意好哇!” “可不,這一來可就再也不怕天旱啦!” “好、好,只是這個事要有個人抓總才行。” “有個老佃戶帶他孫子管著呢。” “不錯。”劉忠合滿意地看著唐牛,忽然伸手拍拍他厚實的後背,說:“大牛呵,說實在的,東家對你可真沒說的。 他讓你成了六處莊園的大管事,給你置辦了家業、土地和牲口,還聽你的話在縣城捐糧放粥,為你媳婦受委屈的事他把自己兄弟都趕走了。 哎!這樣的東家到哪裡找?咱們得真心實意地幫他做事對不?” 柳兒受辱,本想洞房前就死了。但壽禮及時地派人看住了她。 又叫紋香過來勸解,應許讓唐牛到東岸做莊戶頭,並給她們獨立的房舍,讓她兩口子可以避開眾人。柳兒這才慢慢放下尋死的念頭。 唐牛剛聽說這個事驚呆了,但見壽禮設法驅逐了仲文主僕,並壓著沒讓這事冒出來,保住了柳兒的聲譽,讓他感動並佩服,接受了任命來東岸做事。 這些日子來他貼心關懷,讓柳兒漸漸放開心懷重新投入生活,唐牛也由莊頭接任大管事,地位直線上升。 唐牛聽了劉先生的話重重點頭:“東家對我那是好比爹孃似的恩情,這個唐牛心裡記住一輩子。莫說做事,就是流血也沒話說。 哎,對了劉先生,你這次來開口就說要去紅菱她舅家看看,這裡頭有啥原因?” “唐大管事,你還不讓我誇,瞧你現在多細心、多留意,和以前簡直兩個樣子!”劉先生笑眯眯地在唐牛後腦勺上胡嚕一把,弄得他不好意思起來。 “沒錯,讓你看出來了。不過,待會兒你只需看、聽,不能插嘴,出了門就當作什麼也沒聽見。曉得了?” “噢。”唐牛眨巴著眼睛,其實心裡的疑惑更多了,不過他已經學會了少問、少說,所以閉住嘴巴,帶著劉先生朝一片果園後頭走過去。 園子的另一邊是兩間低矮的草房,幹泥胚築成的牆體外面胡亂用草泥塗抹一層,算是這粗糙住處唯一的裝飾。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