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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門被敲響。 “請進!”季同從書桌上抬頭,回身一看,門口站了個戴眼鏡、略有些謝頂,兩頰消瘦的西裝中年人。 “先生找誰?”季同不認識這人。 那人看到他笑了:“我找陳季同,聽說他在這個寢室。”話語柔和,語速不快 “學生就是陳季同,您是……?” “鄙人楊暢卿……。” 季同一怔,“唰”地起身:“臥龍,呃不,暢卿先生麼?” “正是。” “楊秘書長好!”季同立正敬禮。 楊暢卿輕笑著搖搖頭走進來:“現在不是啦,我已經不再是行營秘書長,馬上要改任湖北省主席了。坐吧,年輕人。” 說完自己先在床邊坐下,回頭看看問:“這是你的床鋪對吧?” “先生如何知道?” “嘿,他們告訴我:哪張鋪位最整潔,那一定是你的。” 季同不好意思地笑笑,問:“先生今日是來軍校視察?” 楊暢卿搖頭:“非也,吾在行營工作,卻從未涉足軍營。今日沾你的光,方知當下的軍營乃是這個樣子的。 孤陋寡聞吶,比不得你,見過歐美日各國軍營,果然少年俊傑、博文廣識。”他停了停:“所以,你才能一語道出粵、桂虛實,真是不簡單!” 這話說出來季同就明白他來前被召見過,也許根本就是那位授意他來的,邊倒水邊問:“他身體可好?” “他很好,兩廣事件從容解決,他誇獎你在港奔走的功勞!” “為國家做事,學生不敢居功。” 楊暢卿笑了,他很滿意這年輕人的言談舉止,點頭說:“你果然不錯,知道收斂,不像我呵,鋒芒太露!”說完低聲道: “上次記者怎會一早就蜂擁圍住你母親下榻的公館,你可想過?” “我聽說,是家裡派去給姐夫傳話的傭人,在校園裡和他發生了些誤會。” “如果僅僅那樣,又怎會鬧得全城報館皆知?”楊暢卿搖搖頭,輕聲說: “你姐夫被國立美專解職都不曾對外公佈,辦公室裡只有校長和他談話沒有更多人。但是……,” 他身體微微前傾:“有個供職校長辦的文書把這件事告訴了CC在該校的負責人,你明白了吧? 他們這樣做,既因為你姐夫和左派文人走得太近,也是想給你個教訓! 好在你給那個魏蛟事前打了個電話,這小子挺義氣、沒敷衍你,結果警察及時出動把他們制止了。”楊暢卿說到這裡停下來,等季同的反應。 “原來背後還有故事?”季同眉毛揚了揚。 “你以為呢?”楊暢卿眨眨眼:“人家共黨的保衛局越查把有產者清除得越乾淨,真正起到了純潔隊伍的作用。 我們這個統計處呵,名不正言不順,抓權排擠擅長得很,共諜貪腐倒沒見他挖出幾個!” 他哼了聲:“如今連我也不得不退避三舍,這樣下去黨就要改姓了,天下如何也很難說!” 季同不知道他為何要說這些,抱著什麼目的,遂以恭敬的態度靜靜地聽著。 楊暢卿以為他是因為年輕所以不敢隨意表態,這樣的幹部他見得多了。 “CC的人也不完全是一無是處,問題是他們搞得太過火了。”他說完這句便換了話題: “我聽說陳上尉贊同唐孟瀟(唐生智字)的‘依照地形逐次防禦’策略?可以說說你的理由麼?” “楊公智慧,我一個晚輩在您面前賣弄……?” “誒,不妨。實話告訴你,今日是他特地叫我來訪你的。我此去湖北,首要的事就是同日方打交道。”楊暢卿告訴他: “武漢還有日本的領事館、租界、六千海軍陸戰隊和三千多僑民。在目前微妙局勢下這支力量頗為棘手,如何應對陳上尉可有教我?” “這是一支人質部隊。” “什麼?”楊永泰意外地看他一眼。 季同往前挪挪,輕聲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支人質部隊,日本對此也會很頭疼。 放棄則於其國民面前不好交代,不放棄它就是個死棋,一旦被全殲軍部更難辭其咎,所以我說這是支人質部隊。 有他們在,日本就只好與我周旋,否則隨時可告破裂矣!” “這個說法很新鮮,我倒第一次聽說。”楊暢卿翹起腿,手指在床框上輕叩:“你覺得日本人會因為這些人就不與我國開戰麼?” “不會!”季同的斬釘截鐵再次讓楊暢卿一驚,他馬上解釋: “迫使我國預設滿洲現狀,然後與日、滿、朝成為亞洲同盟,逐走英美勢力,這是他們的國策不會輕易更改。 日本的目的就是獨霸亞洲,並使中國成為其殖民地。 他們希望從這裡源源不絕地獲取日本崛起所需的資源和勞力,徹底帝國化、完成製造業為主的工業化,將輕工、農業、礦產等次要行業、低利潤的基礎行業轉移至中國大陸。 不能否認日本在列強中仍排末尾,國內農業比重大,農業人口占多數,貧困人口高達九成!這是它的現實。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