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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條蘇州河,對岸依舊有著零星的槍聲,少數不願撤離的戰士和掩護部隊依舊在與日軍周旋,而河的這邊卻如一座孤島,白日裡依舊熙熙攘攘,夜間是燈紅酒綠。
陳叔仁在咖啡桌上低頭寫字,他寫得很用心,因為這是要幫人的。
寫好之後他又檢查一遍,然後遞給垂手等候在一旁的林五:“你過關卡的時候將這個給日軍看,他們的禮節和打招呼的話你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林五趕緊躬身說了兩句。
叔仁笑起來點頭:“很好!你不用緊張,他們也是人,他知道你日語不好不會怪罪,但如果你不行禮對方會覺得你藐視他,倒有可能發怒。懂了?”
林五趕緊答應,又問:“二哥,這事要不要對大哥講?”
“這是我的生意,”叔仁想想回答他:“這生意雖然利厚,但風險不小。
我把你牽扯進來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再牽扯更多的人沒有必要,所以這事咱還是別和他人講,若是連累了大家那就缺德了,你說是不?”說完指指他的衣兜:
“現在還有點亂,臨時用這個辦法,等以後當局立起規矩來,我幫你申請個通行證,那樣就方便多啦。
說實在,也就是因為你老孃有這個肺病的根子,需要進租界隔三岔五探視,順便可以幫我做事。若不然,連你我也不願牽連。”
“這個你莫再講,林五雖然身在江湖,也曉得啥是大義!”林五將大拇哥一豎:“我原以為二哥你同日本人常有往來心裡對你有疙瘩,現在沒得了,林五同你走到底!”
叔仁微笑:“好兄弟,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去吧,明日順順利利地,我在這邊等你回來。”
“好,儂等著,出了租界咱們再會。”林五拱拱手,看看周圍,轉身離開了。
這次他進租界,是叔仁要他去法租界和小杜接頭,同時他另外安排了黃子到靜安寺探查潘記裁縫鋪子的情況。兩個人去兩處,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行動。
日軍在上海及周邊的軍事進攻已在很遠的地方進行。8號接到全線撤退的命令後,國軍被要求依託國防工事節節抗擊,步步後撤。
但從日本及西方列強隨軍記者發回的報告看,這些工事顯然沒起到多少作用。
江萬里畫在地圖上的工事要麼沒有完工,要麼鐵將軍把門,碉堡、倉庫根本打不開。
未發生期待中的阻擊,最多是軍人們就地挖些簡易戰壕與敵人對射而已,結果在飛機、大炮、裝甲車的攻擊下遭遇傷亡,不得不再次撤退。
士氣就這樣在失望、憤怒和悲傷中消磨殆盡,然後就是陳季同看到的那幅景象。
15日崑山陷落,16日吳江淪陷,到19號敵人進入了江南名城蘇州。吳福線國防工事完好無損,國軍卻已經退往錫澄線。
在這種情況下,上海租界卻處於關起門來做大王的局面。
邊界封鎖,進出限制,工部局與日軍、國軍均達成協議,一切軍事行動必須在租界以外進行,則列強保持中立不予干涉。
這造成了“孤島”奇景,但也為叔仁的工作帶來一定困難。
如果自己親自出面不是不行,但頻繁出入租界也有可能引起日方的注意,畢竟叔仁的名字在日人圈子裡也有一定知名度,想人鬼不知地做事幾乎沒有可能。
於是他想到了林五等人,恰好林五母親的肺病需要治療,叔仁便“好心”地為他介紹了一位德國醫生,並幫他寫了封日語的信件給守衛邊界的日軍軍官說明情況,請他對這位“林桑”多多關照。
這樣母親在租界診所住院的林五,可以借出入探視的機會為叔仁和小杜之間傳話。他沒透露小杜的身份,只說對方是生意夥伴、南京人,林五心領神會。
黃子則不同,他對叔仁漸漸有了親近感和信任,後者也經常和他一起談心,對他的思想進行有目的引導。
黃子出身貧寒,父親是鞋匠,母親在紗廠食堂洗菜。
他身上江湖氣相對較少,心細、膽大,身體輕便靈活,熟悉上海街巷和風土人情,是個做情報的好幫手。
叔仁不僅自己引導,同時也透過舒龍影響黃子。戰火打響後,黃子已經完成過兩次有難度的任務,向叔仁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這次讓他設法穿越封鎖線進入租界聯絡潘記,是他和舒龍兩人配合完成任務,設法與上級重新建立聯絡。
但是叔仁沒想到,林五成功完成任務,告訴他小杜尚在上海且平安;黃子卻帶來了令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