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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從七月七日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季同感到痛心。這裡面固然可以看到將士們的英勇和浴血,但主導戰局的不正是那些對列強存在幻想、卑躬媚顏嗎?
不正是出於統治或割據的需要,犧牲千萬生命和財產,對民眾呼聲置若罔聞,導致敵人日日做大、步步緊逼的嗎?
他被稱為“匪首”,不幸的是所說、所指卻那樣準確,簡直一陣見血!季同深深地嘆息,引得劉犇禁不住抬頭,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
案子破了,終於可以回家和親人們團聚,但也沒什麼人留下了。
根據學校的安排洪昇前往重慶為學校遷址打前站,他帶著竹子和阿蔚離開之前已經把姨太太送往安慶,現在家裡只剩下堅決等丈夫的文鳳、女兒阿旭,再就是李二出帶著警衛和司機。
停在車庫裡的車已加滿油、揹負著行李隨時待命出發。
交代了公事,季同回到家思索,覺得還是應該讓文鳳先走。
他知道洪昇第一站會是武漢,便手寫了一封電報交給李二出,讓他明早發給武漢的總經理鄒全,然後上樓來找竹子。
“怎麼,憂心忡忡地?”文鳳輕輕拍著睡著的阿旭,瞧著張府的眼睛低聲問:“是有話說?”見他點頭,文風起身隨他來到外間。
“鳳,恐怕你們還是得趕緊離開南京。”季同告訴她:“作戰失利,部隊正在往回撤,這裡恐怕很快就要成前線了。”
“可報紙上不是每天說殺傷了多少鬼子,難道他們人那麼多?”文鳳吃驚地問。
“和人數多少沒關係,他們有太多飛機、大炮和坦克,我軍只有手裡的步槍。”季同猶豫下:“加上指揮失當,沒想到敵人從側面包圍上來,所以只好撤出上海了。”
“啊?上海……就這麼丟了?”
“噓!”季同做個噤聲的手勢:“把車上那些有重量的東西儘可能減少,只帶最需要的,比如藥品、食物、錢鈔和被褥毯子,其餘都不要了,一定要有足夠的汽油支撐到安慶。
然後魯經理會安排船送你們去武漢,鄒經理——就是三全子,他會在碼頭上接你們。然後再考慮是否去重慶與洪慶、竹子他們會合。”
“不回三河原嗎?”
“之前和大哥商議過,他的意見是女人孩子儘可能疏散到後方。姨娘也在安慶等船,如果碰到了你們能同行最好。”
季同說完苦笑下:“我是軍人,得聽命令列動,後面就照顧不到你們了。你們自己多保重,咱們在重慶再見!”
“要多久?”
“應該不會太久。”雖然這樣回答,季同自己心裡可沒譜,因為他知道國民政府在武漢沒有陷落之前,是一定會在華中組織強有力抵抗的。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他希望那時文風娘倆已經在重慶大後方才對。但這句“應該不會太久”說出來是令人苦澀的。
果真如此,那肯定是國軍已經支離破碎,無力在京畿周邊擋住日軍的步伐,從而必須像江校長預測的那樣依託江河、山地層層阻擊,步步抵抗!
“好在咱家有船,我聽你的。”文鳳回答。她想天真了,有些船是沒法上溯直抵重慶的。不過季同也沒多解釋,相信鄒全應該會在武漢安排好。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
但他沒想到的是鄒全現在正是頭大的時候。
政府林主席帶著行政部門已經開始撤退,大批人員和裝備抵達武漢,將碼頭、車站擠得滿滿地。
他們要在這裡換船往江陵,而且是大批的船。但是他們拒絕了江淮船運,理由是日本船不能參與!
鄒全趕緊跑前跑後地解釋,說這船雖然以前是日本人的,可現在被咱們中國人買下來了呀,那就是中國的資產啦!
後來不知是實在太缺船了還是怎麼,有關部門才同意給四條噸位較大的船發放行駛許可。江淮船運的旗幟終於和民生等知名公司一起,飄揚在揚子江上。
這頭剛剛喘口氣,就接到南京電報,說了姨太太和文鳳母子先後出發前往安慶的事情,鄒全趕緊和常順通電話,在訊號斷續的情況下讓常順準備好接人並安排食宿等。
一連串忙碌讓他有點吃不消,同事見他咳嗽就報告給剛從漢陽回來的總經理助理洪慶,後者強制他休息兩天並馬上找來個法國醫生給他診療。
“他這個樣子不行,休息兩天是不夠的!”馬塞爾醫生中國話很好,據說以前曾經是法國領事的私人醫生。
“但是先生,我很忙,有許多工作要做。公司需要我!”鄒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