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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禮將腦門一拍:“咳,我又忘記這個了!”他心想不妙今天也許白跑一趟。 不料馬託尼卻微微搖頭:“那也未必。”他身體稍稍前傾,笑道: “我剛來時很難記住別人,因為覺得大家長相都差不多。我想陳先生看我們西洋人應該也有這樣的感覺?” “嗯,好像是的。”壽禮點頭:“如果不是熟絡起來,我不大容易記住西洋人,甚至還會常常弄混。” “那麼你看陳先生,那位土匪首領,他對宗教會有多虔誠呢? 顯然他沒有馮將軍那樣的學識和氣度,並且他要常年為自己和士兵的溫飽操心,他入教也許只是為了繼續得到將軍的青睞? 或者他可能本身是位心地善良,不想殺戮無辜的年輕人? 我的意思是……他很可能純粹是為了功名,或者良心的慰籍,對於天主還是耶穌基督有什麼分別,對拜受難的聖像還是十字架也許並不很在乎? 無論如何,我們為什麼不給他這樣的機會,用中國話講讓他……‘就坡下驢’呢?” “馬先生這話……意思是你願意去說服他嗎?”壽禮驚訝地問,眼珠一轉立即說: “如果能說服他歸順政府、放棄土匪的生活,我就在你們見面的地方建一座教堂來紀念此事!” 馬託尼眉毛一挑:“既然是上帝的孩子,我無所謂他是哪邊的,只要能幫他回頭,在下樂意走一趟!” 那可值一座新的教堂哩,馬託尼雙目發亮、大義凜然,他抑制著心中的澎湃,決定為教區的發展興旺冒個險,何況剛才壽禮也說了這股人馬似乎並不兇惡。 兩天後,一輛驢車晃悠悠地從龍潭邊出來,直朝著泉河鋪去。車把式攏著手懷抱柳條策杆,叼個菸袋半閉眼聽後面人聊天。 “馬先生,這一帶你沒來過吧?”左側的年輕人大聲問。 “沒有,這裡前不久才被三老爺的隊伍佔領,而我在忙著救濟災民和新教堂的建設,還沒機會來看過。” 馬託尼穿著灰布大褂戴頂瓜皮帽,若不看他面相差點讓人以為是個本地的富農。“呃……李先生以前來過嗎?一路介紹,我看你很熟悉呵?” “就是打仗的時候來過。”那小夥子猶豫下笑著叫:“我說馬先生,你還是喚我柱子吧。活這麼大頭回聽人叫咱‘先生’,怎麼都覺得不配!” “你不是認得字嗎?也算半個先生唄。” “我?”李柱連連搖頭:“我可見過有學問的,和他比咱實在不敢稱大。” “咦,李長官原來還識字?厲害呀!”車板子上躺著個腳上裹著各色布條,兩側都有木板固定的漢子。 “俺說怎麼懂接骨哩?不管你自己咋說,恁在俺眼裡那就是有大學問的!”他說著豎起個拇指來。 “閉嘴吧你!”李柱好笑地在他腰眼上戳了下:“仗打多了,當兵的誰沒兩手?這也叫學問?”說完又叫: “馬先生,你來中國這麼久,還是第一回見到活著的土匪吧?這你得感謝我,要不是咱發善心,這貧嘴小子你也看不著!” 那被叫做“土匪”的漢子一點不生氣“呵呵”地笑,回懟說:“俺頭眼瞅李長官就曉得恁是位大善人,要不咋別人都逃了俺沒跑哩?就知恁心好、不會殺俺。” “少來吧!”李柱撇嘴:“那是你腳崴了逃不掉,哪是覺得我心善?拍馬屁都不會,我說,你們那個頭兒不會也這麼笨吧?” “噫!大牛哥可不笨,他是好人!”那漢子連忙搖手:“恁莫看他不吭不哈,那心裡頭啥都有數。主意正著哩!” “我說賴大寶,你這麼死心塌地跟著他,從信陽兜兜轉轉到這地方,只是因為他主意正?”車伕悠悠地吐著煙霧問出這句。 “柴大叔恁可知不道,大牛哥要是說有埋伏,那指定就有,可神咧!大家夥兒都說他是信上帝的,洋教興許傳給他啥大本事,咱俗人哪懂?” 賴大寶用胳膊肘撐著抬起身,說完回頭瞥了馬託尼的背影一眼。他似乎真地對這洋和尚有些忌憚。 馬託尼“哧”地笑出聲,老柴和李柱也都笑了。 賴大寶見他們笑有些不高興:“俺就知恁都不信!”他抱著雙臂躺下去,一會兒又爬起來: “和恁們說,剛由固始出山那辰光,壽星要帶人屠個村子。牛哥就和大當家說這村子屠不得,大當家沒聽。 結果咋樣?夜裡頭四廂八所的民團都圍上來,要不是俺們在村外接應,他們一個都出不來!” “啥意思?郝大牛帶著你們沒進村?”李柱問。 “嗯,俺們從來不摻和那慫們的爛事。牛哥說恁們要樂呵自己去,俺們在外頭警戒。結果就是被他言中了唄!恁說他厲害不厲害?” “看來這郝大牛確實有兩下子。”老柴嘀咕道。 “誒,反正呀,大牛哥手下死的兄弟少、老兄弟多。壽星那就是個混蛋,不拿人當人子的! 他說死人沒啥,打死一百再找一百壯丁來補上就完事了嘛!所以俺就跟著大牛,哪也不去。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