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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陳同心笑起來,然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詳細說給他聽。這些是即便從叔仁那裡,陳壽禮也不曾聽說過的。 企業倒閉、工人罷工;西洋人的鶯歌燕舞,東洋人的咄咄逼人;政府對銀元走私的打擊,對日本簽署的一個又一個協議,讓壽禮越聽眉頭越緊。 “至於赤色武裝麼……,”陳同心忽然聽到動靜,他走到門口掀起簾子,見是金小泉拿著兩把傘回來,和他揮揮手,就在大堂的條凳上坐下了等。 陳同心放下簾子回來,坐到壽禮對面,輕聲告訴他:“中央日報這種肯定不會實話實說的,倒是有些小報偶爾能夠看出端倪。” “哦?”壽禮傾身向前:“怎麼說?” “我的哥誒,你是個地主,關心這個做啥?”陳同心故意逗他。 “唉,話不能這樣說。天下局勢安定與否,和咱們三河原那也是勾連著哩。你快講,莫賣關子!”壽禮催他。 “我在家小報上看到個訊息,說江西出去的共軍,和最早從大別山往西去的那支共軍在川西會師了。” “啊?”壽禮難以置信地看他:“可,你三哥出征回來說那支人馬往河南去,後面跟著十幾萬中央軍呢!” 他看看陳同心不像在說笑,抓抓頭皮:“這些人也太能打了,這麼多軍隊都攔不住?”說完搖搖頭。 “這不是能不能打的問題。”陳同心冷笑:“像你說的,政權都被劣紳、軍閥把持,鄉下百姓生活苦、賦稅重,就再想做順民的也給逼反了,軍隊殺得完麼?” “你怎麼說得好像割韭菜似地?”陳壽禮苦笑,又嘆口氣:“還好,這三河原上沒這樣亂。 去年近十萬流民湧到三河尖,我的心都在嗓子眼了。要是他們鬧將起來會禍害成什麼樣子,真是不敢想像啊!” “農民愛土地,要活得下去誰會輕易跑出來當流民?哥要是讓你去山東,你可樂意?” “拋棄先人墳塋,這誰願意?” “還是的。”陳同心說:“我看報紙上說,河南那邊的賦稅都已經徵到五年以後,這讓人怎麼活?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三河原,你覺得還會心平氣和跟我坐在這裡喝薑茶?” “唉!天下怎會這樣?”壽禮嘆息: “如你方才所說,上海那邊洋人吃吃喝喝,官員和工廠主喝茶、吃點心都要兩塊銀元,可河南的饑民手裡連兩個銅板都沒有。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了?是天時不順,還是洋人作妖? 肯定不是那些流民的問題,他們在我這裡耕地都好著哩,為啥在自己的地裡反倒活不下去?” “哥呵,又不是隻有河南那塊雲彩不下雨,這能怪老天麼?”陳同心搖頭:“你帶我去看水渠、儲水池,我敢問一句:若是沒有你,縣長大人會做這些麼?” “不會,他哪來的錢?” “錢呢?” “都拿去打仗了。” “對嘛!”陳同心在桌面上一敲:“三河原能普及教育、應用技術,抵抗天災、使用最佳化種子,那是因為有你在,同時也因為有三哥和他的武裝在。 沒這兩個條件護著,三河原就跟其它地方沒啥兩樣! 畝產還是那些,賦稅一番番加過來,佃戶賣兒賣女、賣田產、房屋,然後就是怨怒和暴起,是吃大戶和搶碼頭,對不對?” “是呵!”壽禮回想起陳文泉去蔡秉志家逼債,韓老星想讓徐七用應應抵債,還有趙小樹弄出來的那場亂子,禁不住搖搖頭。 “其實你和那位委員長做事有異曲同工之妙。” 壽禮嚇了一跳:“噫,這話不好說著耍的!” “我是說他也想搞軍政,用軍隊控制國家、完成統一、消滅割據,這點和你相似。 可他忘了件事,軍閥不會束手就擒,他手下的將軍們會逐漸變成新軍閥! 咱家不同,自己兄弟掌握兵權,聽小七說三哥的兵薪俸優厚,立功還有土地、房屋獎賞。 大哥你覺得委員長能這麼優待中央軍麼,又有幾個將軍能忠誠到絕對不會陽奉陰違?肯定做不到! 那你知道人家會怎麼做?自己動手撈錢唄!這就是天下亂的根本! 為啥共軍總也無法剿滅?因為他們心齊,換句話說就是中央軍軍心太不齊了!” “沒錯!”壽禮連連點頭:“仲禮部下本地人多,即使非本地的,土地、子女、房屋著落在這裡後也就成了新本地人,所以心齊。 加上薪俸、伙食都好,故而拉出去總能打勝仗。可其它隊伍就不是這樣,比如韓旅、桂系的四十二師和中央軍之間。 不說別的,你三哥不就被排擠出中央軍,又差點死在韓旅手上麼?唉!這些人爭權奪利,苦的是百姓!” “哥,我再問你一句,你覺得這些軍頭剿匪、剿共,他們希望天下長治久安嗎?” “嗯?這是什麼意思?做軍人的難道不理當……?”壽禮忽然停住了,壓低聲音問:“你這話的意思是,他們會故意養虎為患?”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