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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口茶,齜牙,“如何?”
房十三沉默了一陣,拿捏了用詞,輕聲道:“看其舉動,似乎側重北鎮撫司,縣令只是掛職方便他行動罷。”
黃寶衣頷首,“那韓知府那邊?”
房十三苦笑,“神仙打架小人遭殃,你我這等不入流的官吏,還能怎樣。”
只能隨波逐流。
黃寶衣思忖了一陣,“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少年畢竟是北鎮撫司的紅人,很可能讓韓知府陰溝裡翻船,所以”
房十三許久不言語,良久才道:“都在說建康府有位異人,是聖賢之人,可這人究竟在哪裡?”
韓知府在找,北鎮撫司南衛四所一直在找。
可是都沒人能找到。
甚至連是誰說建康府有異人為聖賢的始作俑者都沒找到,簡直詭異到極點。
如今臨安女帝更是讓李汝魚前來。
房十三府上有不少遊歷江湖的遊俠兒清客,比黃寶衣知道更多隱秘事情,比如這個李汝魚,不僅在春風關殺了一位知州,在觀漁城立下大功,更是在臨安殺了乾王趙驪。
這些都不可怕。
可怕是這少年在夕照山下讀書,竟然差點有成為文墨聖賢的節奏,但這並不是少年最神奇的地方——真正神奇的是少年在觀漁城雷劈不死。
少年是異人否?
無人知曉,但從女帝對他的態度看,少年恐怕比北鎮撫司那個持剔骨刀的酷吏來臣俊更為恐怖,很可能真會成為女帝手中最為鋒利的屠刀。
如果女帝陛下再得一聖賢文人,對大涼天下有何等影響?
只怕很可能會改變文武並盛的局面。
大涼現在不需要一位聖賢,需要的是能讓鎮北軍不反,能讓西軍臣服的政治謀略家,或者說是如狄相公那般的蓋世儒將。
內憂外患尚在,文武並盛的局面絕對不能打破。
強兵,或者盛文,都是畸形,不可取。
房十三望著外面,雪雲怒號。
建康府要變天了。
建康府歸屬江南東路,在大燕之前叫金陵城,一直到大燕亡朝,太祖朝內改名建康府,設府治,成為江南東路府治。
其繁華比之地域上毗鄰的淮南東路府治揚州更勝一籌。
畢竟是南北之間的樞紐城市。
但建康府地位尷尬。
雖然是江南東路路治,但距離臨安和揚州不遠。
對於建康府諸多官吏而言,建康府的尷尬地位也不是壞事,頭頂上雖然有一堆的宣撫使、制置使、安撫使、招撫使、招討使、鎮撫使之流指手畫腳,但因距離臨安過近,畢竟還容易上達天聽,是以倒是個仕途升遷的好地方。
建康府治坐落在秦淮之北,離文廟不遠。
佈局十分工整,總體呈長方形分佈,最中間的是設廳,前面是戒石廳,右邊是清心堂,南面是儀門,由左右修廊相連。
清心堂之後是忠實不欺堂,其堂名的意義是告誡一府長官,不可欺上瞞下。
忠實不欺堂後是靜得堂,左邊是玉麟堂,再左是錦繡堂,錦繡堂的上方則是忠勤樓,忠勤樓是府治大佬們辦公的場所。
忠實不欺堂右邊則是西廳,則是各種政務辦公場所。
李汝魚進得府治。
左劍右刀,穿的官服不是大令官服,而是北鎮撫司的百戶官服,暖黃打底,白色縫邊,紅色飛魚竟有幾分蟒蛇霸氣,再繡如水浪的青色走雲。
北鎮撫司的煞氣油然而生。
此前也曾鬧過笑話,北鎮撫司初建時,趙信著了飛魚服,被老相公柳正清看見,參了他一個僭越罪名,說你一個三四品官員,何敢穿蟒服?
倒也不怪柳正清老眼昏花,確實有些難以分辨,飛魚,本就類蟒。
好在並非所有飛魚服皆如此。
有門子前去通報,李汝魚一路走入府治,直接前往忠勤樓——作為建康府最大的縣令,按說一般是由府治大佬權兼,李汝魚單任,自然是有點小資格的。
有奴僕捧茶。
茶是好茶,人卻未必是好人,水半開不開,泡茶差了些火候。
顯然是有意為之。
李汝魚沒有在意細節的刁難,只是不鹹不淡的看了一眼那奴僕,嘆了口氣,說你能活著真不容易,也不怪你,盛世狗皆如是。
旋即忽然有些黯然。
盛世狗終究能小幸福的活著,亂世人呢?
亂世人不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