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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拜在徐曉嵐父親門生求學,沒少和徐繼祖、徐曉嵐一起喝酒,論寫詩作賦,自己和徐曉嵐大概五五分,徐繼祖拍馬也趕不上,可若是論抽菸,自己和徐繼祖拍馬也趕不上徐曉嵐,但論喝酒,十個寧缺加十個徐曉嵐也趕不上徐繼祖。

兩人一陣沉默後,忽然相視大笑。

一如那當年少年。

氣氛便倏然暖和了起來,讓涼亭外的謝長衿暗暗點頭,此次西行,勝率大漲。

因在蜀中,寧缺和謝長衿不敢過於久待,於是寧缺開門見山,“這一次我西行蜀中是奉陛下之命,同行的謝長衿乃是青年一代翹楚,此地事了,謝長衿便會前往渝州赴任。”

渝州,是蜀中南下的咽喉之地,如今亦有禁軍駐守,只不過兵力遠遠不如壽州針對鎮北軍的兵力——畢竟蜀中目前表面上沒反涼。

徐秋歌笑了笑,不置可否。

寧缺繼續說道:“待長衿到了渝州,屆時的渝州將會形成狀元、榜眼、探花三甲共仕一州的局面,當然,這只是短暫的,稍後這三人各各赴渝州周邊州府。”

徐秋歌有些動容,“張正樑和蘇寒樓亦在渝州?”

寧缺點頭,“此刻在的。”

頓了一下,才輕輕補充了一句:“同知樞密院事安美芹已從廣西境內趕到渝州。”

徐秋歌笑了,“女帝陛下好大的誠意。”

寧缺也笑了。

……

……

涼亭會晤,究竟談了什麼,除了四位當事人,天下只有女帝知曉。

在寧缺南下之際,這位大涼相公很有些不好意思,“繼祖兄,方圓十里內大概有不少屍首,還請處置為善,不宜被趙長衣發現些許端倪。”

徐繼祖頷首,“寧相公但去無妨,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那些屍首必須處置,不能讓趙長衣發現他們是死在南鎮撫司緹騎刀下,而是死在徐家死士手中,否則趙長衣很可能順藤摸瓜猜測出今日的會晤之人。

寧缺大笑,和謝長衿出長亭而去。

在前往渝州的路上,寧缺和謝長衿在馬車裡相對而坐,寧缺因何謝韻關係較好的緣故,絲毫不介意點撥一下這位陳郡謝氏的新人——也因為謝長衿確實是個賢才。

如今大涼左相是寧缺,右相謝韻,女帝似乎已經放棄了制衡左右相公,這兩人的關係其實一直比較親近。

寧缺笑道:“你怎麼看?”

謝長衿樂呵一笑,“當然用眼睛看。”

寧缺笑而不語,這確實是謝長衿的風格,灑脫快意不拘一格,若是才情更甚一些,基本上就是第二個夫子——當然,謝長衿是確實不會玩劍。

畢竟,玩劍厲害得可以稱為劍仙,寫詩厲害的可以稱為詩仙,這樣的人有一個就足夠。

再多,就不值錢了。

開過玩笑後,謝長衿若有所思,“寧相公是指徐秋歌敢不敢一起賭一把,還是指徐秋歌能不能贏?”

寧缺頷首,“兩者。”

謝長衿笑了,“今日觀徐秋歌的氣度,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她肯定是敢賭這一把的,但她還沒達到梟雄的地步,陛下之所以走這一步棋,很大程度是因為徐繼祖這個大器晚成的西軍老將,但不得不說,徐秋歌是有一定勝算。”

吳下阿蒙?

聽到這個謝長衿無意說出的陌生詞語,寧缺不著痕跡的笑了笑,並不意外,卻還是好心的提醒謝長衿:“吳下阿蒙?”

謝長衿猛然驚醒自己說錯了話,旋即又笑了。

自李汝魚出現後,女帝對異人的態度其實多少緩和了許多,比如蘇寒樓,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他是誰,女帝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但依然打算重用他。

所以,女帝難道沒懷疑過自己?

當然懷疑過。

只不過自己如今的處境和蘇寒樓一樣,女帝依然願意起用,只因小小那個未來夫君李汝魚的緣故——女帝如今已有絕對信心,天下哪怕有再多的異人,都逃不出李汝魚這柄劍。

寧缺沉默了一陣,說起了題外話:“倒是很期待蜀中平定之後,若是徐秋歌勝出,你、張正樑以及蘇寒樓三人,究竟誰才能真正成為蜀中肱骨。”

還有一層意思沒說出來。

你們這三人將來註定要入仕蜀中甚至整個西北的一些重鎮,到時候你們三人是能掣肘住徐秋歌,還是被徐秋歌壓得無法動彈,讓人心生期待。

謝長衿卻樂了,“我覺得我肯定不及他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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