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秋風悲畫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若不是出了什麼大事,老監正也不會讓餘禁請自己來欽天監。
老監正嘆了口氣,“我錯了。”
婦人訝然,“何錯之有?”
老監正苦笑:“還記得不久前,有人借瀾山之巔的事,以無上道法,借陛下之龍氣與少年一體,打造出一龍同根之局面。”
婦人點頭,“我也覺得此舉可行。”
老監正搖頭,“然而現在局勢超脫了我等的意料,恐怕就是當初設下一龍同根之局的高人也沒料到。”
婦人茫然,“究竟怎麼回事。”
老監正長嘆了口氣,“先前北方有龍氣沖天,天下氣運池裡,李汝魚那條游魚,躍出水面鯨吞了渾天儀上的一分龍氣。”
婦人愣了下,“胃口這麼大?”
老監正輕聲說道:“倒無懼其鯨吞,真正的擔憂,是那條魚躍出水面時已是金色,結合北方有龍氣沖天,與大魚共遊,顯然那少年自身便擁有龍氣。”
婦人怔住:“難道……他是大燕慕容後裔?”
這絕對不可能。
老監正搖頭,“或許,是少年本身就是天命龍氣之人罷。”
有些事看不透,只能猜測,如今老監正也不知道,少年究竟是身擁龍氣,還是體內的異人之中有一位千古大帝。
但無論那一種,對被一龍同根之局牽扯在一起的女帝而言,都不是好事。
“陛下,現在要斬掉一龍同根還來得及。”
婦人沉吟許久,才問道:“如果不斬,最壞的後果是什麼?”
老監正卻沒說最壞的後果,只說了最好的後果:“如果不斬,最好的情況是雙龍共生,只不過那樣的話,是對陛下的褻瀆。”
褻瀆一詞內涵極深。
然而女帝是何人,她怎麼會不明白這個詞的意義。
蹙眉許久,才意味難明的唔了聲那就不斬罷。
老監正愣了許久,直到婦人轉身離去之後,才意味深長的笑了,很欣慰的笑意,那笑意裡隱藏了長輩對晚輩的未來期許。
老監正喃喃而語,“在我這將死之人的眼裡,江山交給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在何處,你的歸宿在何處啊丫頭。”
如此,也挺好。
謝府,吃過晚膳後便在看書的小小,即將十二歲的小姑娘,如今越發有其娘周嬸兒的風情,雖然比不得毛秋晴的大涼天下第一,但那青梅已不是可嗅之姿。
而趨蜜桃。
院子裡,小小她娘謝純甄正和幾個丫鬟嘰嘰喳喳的說著家常,很有些溫馨氣氛,隔一會兒又看一眼屋裡讀書的女兒,眉宇間都是幸福。
可惜魚哥兒不在。
說話的丫鬟和謝純甄,渾然看不見窗臺上坐了個赤足的女冠,穿著開邊極高的雪袍,雪白刺眼而又渾圓欣直得毫無人性的赤裸雙足愜意的搖盪著。
女冠看向北方,有些愁苦。
千算萬算,沒算到那少年身擁龍氣……不過無妨,反正還在一龍同根的局裡,不影響謝家晚溪文、道成聖的大局,大不了就是會和女帝之間會有男女羈絆,至於是共生還是龍吞龍,就看誰會退讓那一步。
只是苦惱了謝晚溪而已。
一個阿牧,一個宋詞,還有個貼身丫鬟毛秋晴,再加上皇宮裡那個舊王妃蘇蘇,如今又大機率要加上女帝,謝晚溪不得被愁死?
都是在床上能吃人的妖精,一個李汝魚,不夠分吶。
想起這些男女情事,女冠有些臉紅。
沒來由的想起那夜送薛紅線去找老鏢師後,登天而去時被李汝魚看見了雪袍下風光的尷尬事來,只怕已被一覽無遺,誰叫自己雪袍之下無寸絲遮掩呢。
不知道為何,女冠道心有些亂。
如沾塵埃。
於是女冠的身影就這麼突兀的消失,就似羞澀小娘子躲進了閨房,只不過女冠並非是躲進閨房——直到第二日的半夜,北蠻之北的雪山之巔,風雪之中,女冠裸足坐雪地。
以極寒之雪靜道心。
女冠消失,小小也看不見她。
小小當然更看不見,甚至整個天下也無人可見,她所靜坐的書房屋脊上,有一大鳥棲臥,鋪天蓋地籠罩了整個謝府。
大鳥羽翼未豐,色彩未添,鳳冠未顯。
尚未成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