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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行,大不了讓李汝魚去收了這女人,不過大機率李汝魚看不上這殘花敗柳,謝家晚溪也不會同意——她能接受阿牧,並不代表能接受徐秋歌。
倒是可以考慮謝長衿。
婦人想到這搖了搖頭,這些事情都是隨緣,但無論怎樣,徐秋歌哪怕成為西北女王,也絕對不可能如岳家一般超脫大涼的控制。
自己不允許。
大涼的下一任君王,也不會允許。
想到此處,婦人忽然笑了起來,隨後任性的一腳踏下。
蜀中錦官城,夷為平地。
轉身出門的女帝來到院子裡,卻詫然的發現有白鶴從空而落,老監正關門弟子餘禁一身道袍頭戴蓮花冠,恭謹的行禮:“恩師請陛下移駕欽天監。”
請女帝移駕,而非來求見女帝,偏生女帝還覺得這很理所當然,
整個臨安,也就老監正有這個資格了,就是南歸路上的趙芳德,也不敢如此倨傲。
婦人頷首,“這便去。”
在宮女和禁軍拱衛下走了幾步,婦人回頭,對幾個跟在身後的樞密院官吏其中一人說道:“你去將山河沙盤覆盤,勿要耽擱。”
說完忽然忍不住不好意思的笑了,莞爾一笑風情頓生。
卻又倏然驚醒,自己可是大涼君王,別忘了君威,於是又冷臉下來,留下樞密院之人一頭霧水,又以第一次見女帝的王竹書為甚。
王竹書略顯內斂,斯文秀氣的讀書人一枚。
本在雲州守將高麗仙手下任職,不料在李汝魚和君子旗率觀漁城一千餘老兵南下之後,臨安那邊亦有南鎮撫司的人出現,趁著李汝魚和君子旗吸引了鎮北軍的注意力,悄然護衛著王竹書從另外一條道路南下,直到王竹書抵達建康,才有吏部的調職任命書送到雲州。
當然,這個調職任命書也就走個樣子,畢竟那時候的開封即將反涼。
王竹書就這麼來到了臨安。
又被女帝指名道姓送進樞密院,暫時任了一個小官。
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為何女帝會如此看重自己,專程著人將自己從雲州拐回臨安,按說,要拐回來的也應該是雲州守將高麗仙才對。
只有和高麗仙相處過,才知道高麗仙在兵道上的才華,極有可能不輸當今大涼樞密院三位相公。
樞密院樞相公是狄相公,當年和嶽平川並稱大涼雙重器。
同知樞密院事安美芹,雖說是祖蔭累官而至,但其實真正瞭解安美芹的人都知曉,這位副相公並非純粹靠祖蔭。
他只是缺一個機會證明他的軍事才華,然而如今機會來了。
否則女帝會讓他為樞密院副相?
而新近任職的籤書樞密院事,亦是樞密院副相的盧升象,先前在大涼名聲不揚,可到職之後,頓時讓人刮目相看。
狄相公坐鎮建康,安美芹去了渝州。
盧升象一個人打理樞密院,完美的展現了其身為儒將的能力,整個大涼的兵力調動佈置,皆在他的指揮下有條不紊。
而高麗仙的軍事才華,極有可能不輸這三人。
王竹書想不明白這其中的曲折,也便懶得去想——但此刻卻很震驚,女帝陛下竟然讓自己去將山河沙盤覆盤?!
山河沙盤,僅幾人可見。
樞密院三相公,加上女帝,其餘人誰也不能進去。
自己一個樞密院小官,竟然有資格去覆盤,女帝陛下究竟想幹什麼,旋即,王竹書有些雀躍,難道……這是女帝欲讓自己為相的訊號?
一旁的樞密院官員們,看著王竹書盡是羨慕嫉妒。
還有比這更明確的提示麼……
王竹書已是簡在帝心,將來必然是要為樞密院相公的人,也有些不明白,陛下究竟從哪方面看出王竹書有成為樞密院相公的本事。
不得而知。
心潮澎湃的王竹書走進大殿之中,看著那波瀾起伏的江山沙盤,甚為震撼,又看到被女帝一腳踏平的蜀中錦官城,忍俊不禁笑了。
女帝啊……終究是個女人,也有小女兒心態時。
欽天監裡,老監正終於等來了情緒大好的婦人,有些溺愛的看著這位在自己逆天手筆下歲月不加身的婦人,笑了笑。
婦人揮揮手,宮女和禁軍護衛全數退下,就連餘禁也在老監正暗示下乘白鶴而去,顯然接下來的談話極為隱秘。
欽天監裡只剩下老監正和婦人。
婦人問道:“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