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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魚笑道:“方才聽那位老張說小哥兒是天子寵臣,又和陳郡謝氏關係匪淺,莫非是謝長衿的同窗知交?”
這位官老爺曾在臨安見過謝長衿,又明顯不信那句天子寵臣,只當是那位不知禮儀沒輕沒重老僕的蹩腳奉承。
畢竟這三人看起來就是一主一僕一妻妾的架勢。
李汝魚笑了笑,“算是罷。”
對謝長衿這個未來舅舅挺有好感,畢竟他曾經點撥過自己,才有坐井觀天闊,出井攬山河的心境,說是指點人生都不為過。
而且李汝魚隱然有種感覺,當年科舉三甲之中,狀元張正樑,榜眼蘇寒樓已經探花謝長衿,論才華,張正樑最差,蘇寒樓最高,謝長衿局中。
但不知為何,李汝魚總覺得,論做官,謝長衿大概會是成就最高。
絕對高於蘇寒樓。
但能否高於張正樑則不好說,畢竟這些年張正樑在地方的政績有目共睹,真不輸給謝長衿多少,大概得等今後平定蜀中,這三人在蜀中戰後恢復中一較高下。
但無論怎樣,陳郡謝氏有謝長衿在,基本上還能再輝煌幾十年。
那位穿著青花儒衫的官老爺呵呵笑了笑,“敢問閣下高名?”
李汝魚笑了笑,對這位自來熟的官老爺不甚感冒,可也不能失了禮,笑道:“些許薄名,不足以讓這位大人上心。”
那位官老爺也不介意,笑道:“萍水相逢也是緣,不才姓秦,三人禾的秦,單名一個繪字,從北方地方任職歸來,大概會中樞三省任職,今後小哥兒若是有什麼麻煩,大可到青雲街來我,必當盡力為你排憂解難。”
李汝魚有些訝然。
暗道他莫不是看出了自己的來歷,所以此刻看似是給自己丟擲橄欖枝,實則卻是在獻殷勤?
倒也不好拒絕,笑道:“那就萬分感謝了。”
秦繪哈哈大笑,繼續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李汝魚聊天,顯然這位從地方回臨安任職的官老爺心情甚好,尤其是臨安在望,他彷彿已經看見了青雲大道。
一旁的老鐵和阿牧著實有些反感此人。
倒也沒作聲。
這些狀況,真是鍛鍊李汝魚的為人處世之道,若能和陌生官員都能打成一片,未來在朝堂爭鬥中,才有如魚得水的潛質。
……
……
十里折柳亭在望。
遠遠的便看見人群熙熙攘攘,其中不乏佩劍帶刀之人,將折柳亭圍了個水洩不通,顯然是有達官貴人在此恭迎貴客。
馬車裡的秦繪看見折柳亭外的人,有些訝然有些吃驚。
臉上甚至湧起了『潮』紅。
只不過有些事沒有確定,他還不會得意到忘形。
老鐵看了一眼遠處折柳亭,吐了口痰,打斷了李汝魚和秦繪兩人沒甚營養的交談,樂道:“有沒有竊喜?以為是迎接你的?”
李汝魚呵呵了一聲,“不敢這麼想。”
老鐵怒道,一臉恨鐵不成鋼,靈犀突來,“你小子就沒點雄心壯志,就不想在臨安奮鬥一番,待得他日返京都,敢教百官跪折柳?”
李汝魚很有些訝然,也是個神了,老鐵竟然出口成章。
苦笑道:“敢想。”
但能否做到還得看日後,誰知道後來事,畢竟仕途之爭,自己並無任何天賦,唯有的一點優勢,那邊是女帝的支援。
然而伴君如虎。
而且還是個女帝,女子心思能揣得透才有鬼。
馬車上的秦繪訝然卻不動聲『色』,這位小哥兒的家僕真是個大膽,連“敢教百官跪折柳”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尋思著找機會點撥一下這位和陳郡謝氏有關係的小哥兒,也算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情給陳郡謝氏,可別小看這微不足道的人情,有些時候,官場的山窮水盡就靠這平日裡的微不足道——畢竟自己初到臨安,需要儘快拉攏、靠近有地位權勢之人,如此才能青雲直上。
陳郡謝氏自然是自己靠近的首選。
老鐵唔了一聲,旋即想起那日在嘉興城李汝魚剎那之間如當年小妞兒時的氣勢,暗暗笑了,這小子應該是有野望的罷。
但小妞兒會容忍李汝魚的這種野望?
老鐵可不認為,小妞兒那個千古奇女子會縱然到李汝魚成為千古霸主,而她成為尋常女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嘆道:“我估『摸』著,大概只有你那個未來岳母會到折柳亭‘迎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