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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當下是這件事不能傳揚出去,否則禁軍很可能會大亂,大亂之後,只怕是譁變前兆……到時候成千上萬的禁軍士卒會逼迫臨安那邊處置李汝魚。
田順點點頭,“怎麼辦?”
安美芹猶豫了很久,終究從田順手中拿過文書,回到自己桌前,提筆之前說了一句,田都指揮使,接下來就仰仗你了。
說完,安美芹落筆,一字一畫按照那位軍機郎的筆跡,重新寫了一封戰場文書,但是通篇只修改了一個字,將“昌州有存糧”改成了“昌州存糧絕”。
一旁的田順動容,“篡改——”
安美芹搖手,“不需多說,這一場戰事,終究是我的指揮失誤。”
明目長膽的重寫一封戰場文書,送遞到臨安後,女帝陛下想必能看出自己的用心,若是被兵部和樞密院那邊坐鎮的大佬看見,他們也應該能懂自己的苦心。
絕對不會讓這封真文書大白天下。
想來陛下也不會用篡改戰場文書的罪名該貶自己的職,只會用秦玉京戰敗的藉口罷自己的相位。
安美芹可以貶相,李汝魚可以死,但禁軍軍心不能亂。
有無存糧,一字之差,卻可以極大的緩解禁軍士卒的不滿——畢竟戰場絕境之下,為了勝利,有些事情也可以理解。
但李汝魚肯定要被問責。
田順長嘆了口氣,有些擔憂:“李汝魚給陛下出了一道難題。”
安美芹封好文書,將那封真正的文書遞給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寫假文書的心腹幕僚,想說些什麼,卻終究一個字說不出。
那位心腹幕僚拿著真文書,卻重於泰山,雙手顫抖,許久,才緩緩跪下,“相公不用為屬下難過,我輩讀書人,唯有一腔碧血。”
安美芹長嘆了口氣,淚光隱隱,低頭揮手,鼻音沉重,“去罷。”
幕僚一襲長衫,慨然出門。
田順在一旁看著,嘆氣,“不該讓他看見的。”
安美芹默然。
臨安,大慶殿下朝後,換了綵衣的婦人先在薛盛唐的陪伴去了一趟春秋院,回來後臉色有些陰沉,按照那幾位霸主的推演,接下來的西線戰事,禁軍並沒有絕對把握。
更為重要的,五位霸主有三位一致認為,草原上的北蠻不會放棄這個機會,鐵騎一定會南下,趁著嶽單和趙愭、王琨的內戰,搶奪燕雲十六州的疆土。
回到垂拱殿,柳隱為婦人泡了清心茶,又溫聲說道:“渝州來了位安相公的幕僚,說有一封安相公的文書要親自交給您,想來是涉及西線大事。”
婦人怔住,心中隱然有不好的感覺。
讓那幕僚進殿。
當婦人接過那封文書後,那位讀書多年,科舉多次都沒能中第,最後趁著同窗關係成為安美芹幕僚的讀書人笑了笑,“陛下,微臣姓姜名盡才,臨安人士,有一子,兩女。”
婦人怔住,不知道這位讀書人為何會在此刻失態說出這等僭越的話。
那讀書人繼續輕聲道:“兩女一嫁在紹興府出仕的讀書人,一嫁入臨安富賈家,都不用微臣擔心。”
“唯有一子,不甚成才,文不成武不就,今年已十八,願陛下垂憐之。”
讀書人說完,“微臣告退。”
旋即在婦人訝然的目光中,行卻禮,退出垂拱殿,幾個呼吸後,垂拱殿外一陣喧譁,旋即沉寂下來,空氣中傳來淡淡血腥味。
柳隱慌忙踩著小碎步出去片刻,又進來,神色欽佩,“陛下,他奪了守衛的劍自刎了。”
婦人蹙眉,盯著手上那封文書。
有些沉重。
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一位讀書人在垂拱殿外自刎,也不願意留下半點洩露出去的風險?
婦人緩緩拆開文書,看完之後許久不言語。
垂拱殿裡空氣凝滯如冰。
幾乎是接近午膳時,婦人才長吁了口氣,緩緩說道:“傳朕旨意,厚葬姜盡才,加封朝奉郎,恩蔭其子。著令吏部,攜其子入秘書省,著奉七品職事。”
柳隱不敢多問,立即寫聖旨。
待柳隱寫好聖旨著令內侍太監送出去後,婦人這才起身,“起火。”
柳隱愣了下,“要不微臣——”
婦人橫看了柳隱一眼,讓這位無鹽才女心中一驚,徹底震驚,究竟是什麼大事,讓陛下連自己都不信任了?
慌不迭起了火。
婦人起身,拖著彩裙,親手將那封文書放入火盆,火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