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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間瓦房,雖然寒磣破舊,卻打掃得極其乾淨,門前院壩被鋤整得四平八穩,又拾取了青柳江的鵝卵石鋪整,縱然雨天也不會泥濘。
李汝魚推開無鎖之門,空蕩蕩的房裡異常安靜。
放下書跑到廚房裡燒了一鍋熱水,洗去了一身汗漬,換了一身因過水太多而呈灰白的乾淨青衣,將髒衣服用皂角洗淨晾曬在院壩裡。
來到堂屋,看著神龕上的四個牌位發呆。
一家五人四個被雷劈死,剩下的自己雖然不死,卻也被雷劈了好幾次,只是奇怪的是每一次被雷劈後,自己對那一天的事情便失去所有記憶。
大唐太宗、花木蘭之類的人名,究竟有什麼秘密?
為什麼尋常人說不會有事。
李汝魚來到偏房,找出幾塊薄木板,搭成一個小篷子,鑽進去後猶豫了一陣,才輕聲道:“我花開後百花殺,滿城盡帶黃金甲,想不到我黃巢又活過來了。”
四籟俱靜。
李汝魚等了許久,也不見驟生驚雷。
果然呢,傻兒子被劈死前說過的話,換人說不會有任何事。
“魚哥兒,你又在招雷麼?”清脆的尚有幾分稚氣的聲音在院壩裡響起,走進來一個小姑娘,八九歲模樣,同齡人中算是高挑的小身板已有些小妖嬈的身段,梳著羊角辮,剩下的黑色秀髮劈落到臀尖處,五官乖巧尚有嬰兒肥,眉宇間隱有美人胚子,大大的眼眸在長長的睫毛下一如純淨湖泊,嘴角一顆淡青色美人痣很是活潑。
手上端著個米盆子,提了幾塊豆腐。
“娘讓我給你你拿些米來,還有幾塊沒賣完的豆腐。”
李汝魚推開薄木板,眼裡浮起一抹溫馨,從周小小手裡接過來,“小小你等一下,我去把豆腐放井裡,要不然明天就餿了。”
周小小嗯嘞一聲,等李汝魚去了後院,立即將凌亂的薄木板抱進偏房。
像個勤勞的小媳婦兒。
李汝魚回來,安靜的笑了起來,“小小你今天沒來讀書啊,夫子都念叨著你呢,夫子說啊,要是咱們村子裡有人能考中進士,那個人一定是你,可惜你是個女孩子呢,不能參加咱們大涼王朝的科舉。”
周小小也笑,眉毛彎彎眼睫眨啊眨。
李汝魚牽起小蘿莉的手,“小小跟我來。”
後院井旁,繞過水坑,有一座城。
一座泥捏的城。
李汝魚指著道:“那一次有個說書人來咱們村裡,小小你聽過說書便說想當皇后,這個城送你了啊,等我們都長大了,我就送你一座真正的城,讓你當真正的皇后。”
周小小蹲下來糊弄著泥巴,稚嫩的眼裡滿是喜悅,“那誰當皇上娶我過門啊。”
李汝魚靦腆的笑了,“只要是小小喜歡,誰都可以,他要是不願意,魚哥兒就把他綁到你面前來。”
小蘿莉笑靨如花。
“魚哥兒,聽我娘說,剛才晚膳時候,孫鰥夫和黃豆根打架了呢,孫鰥夫也是不經打,被打昏死過去了,赤腳醫生都去看了呢。”
李汝魚哦了一聲,這些事啊扇面村常常發生。
趙二狗多佔了李三胖家的田埂,王寡婦偷了許嬸兒家的男人,黃豆根偷看了老楊家兒媳婦洗澡,又或者是張麻子摸了趙二狗家閨女的屁股蛋兒,於是各種撕扯打架應運而生。
小村遠離順江集窮山惡水,抬頭不見低頭見,等上個三五年,又聚在私塾外面的楊柳樹蔭裡彼此插科打諢。
或者說,這也是一種淳樸?
陪著小小捏泥城,李汝魚想了想,“嬸兒晚上要磨豆腐嗎,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回去幫忙。”
“好呢。”
從周嬸兒家歸來,已是夜幕深沉。
村裡有一口小堰塘,二十米見方,荷葉田田夜風拂來陣陣清香,王寡婦家便坐落在堰塘一側的小道旁,忽然亮起了燈,張麻子提著褲腰帶推開門,鬼頭鬼腦的探出頭。
恰好看見李汝魚。
四目相對,分外尷尬。
李汝魚咳嗽了一聲。
張麻子眼咕嚕一轉,走過來小聲道:“汝魚啊,叔對你不差吧,去年春節前,叔還給你送了兩斤豬油五斤臘野豬肉,因為這叔還被你嬸兒罰跪搓衣板了啊。”
李汝魚點頭,“我記著呢,叔。”
張麻子笑了,“那……”
李汝魚的眼裡浮起認真,輕聲淡語,“我今夜沒有遇見叔。”
王寡婦的門檻,村裡大多數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