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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夕照山下小院子,李汝魚被眼前的一幕弄得莫名其妙。
什麼狀況?
沈煉沒有去北鎮撫司總衙,坐在院前石階上,陰冷的盯著李汝魚,不過旋即丟給李汝魚一個趕緊解決的眼神,顯然院子裡當下局勢讓他很無奈。
院子裡,被李汝魚鋤乾淨的地方,擺了一張小桌子,放上了三張凳子。
李汝魚終於明白沈煉為什麼坐在石階上。
小桌子上,擺放著四五盤小菜,聽香聞味,勾起了久遠的回憶,尤其是那盤家常豆腐,讓李汝魚剎那之間回到了扇面村。
桌子畔坐了兩個人。
兩個女人。
一少婦,一少女。
少婦是有些日子沒見,來臨安後第一次相見的周嬸兒,嗯,如今改名謝純甄,如今比之扇面村時候,氣色好了許多。
一襲材質上等的粉紅色襦裙,承襲大燕風情的襦裙酥胸半露,雪白一片。
隱然可見有顆痣在胸口。
少婦髮髻上插著那枚玉簪,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清爽之中倍增清純,紅潤的肌膚頗有些江南女子的風情——實際上週嬸兒在扇面村那溼氣較重的地方,肌膚依然水靈。
花斑安靜而諂媚的伏在周嬸兒腳下。
在周嬸兒對面,坐著個不服氣的紅衣小姑娘,滿臉小雀斑活躍了過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盯著周嬸兒,一點也不示弱。
李汝魚心中沉了一下,出什麼事了?
周嬸兒笑眯眯的起身,“汝魚回來啦,考得如何?”
李汝魚對周嬸兒行了晚輩禮節,笑道:“應該沒甚大問題。”
若是夢境裡青山上那個負手讀書人的書道造詣都無法藝科中舉,那大涼的妖孽也太多了,應第舉子不可能每個都有周素懷那等書法造詣罷。
周嬸兒便輕笑了起來,打從心裡高興,“小小知道了會很歡喜呢。”說完得意的看了一眼紅衣小姑娘,一臉的……嘚瑟。
嗯,就是嘚瑟。
李汝魚暗暗苦笑。
算是看出來了,周嬸兒還以為紅衣小姑娘是自己新近勾搭的,所以才和她這般劍拔弩張,倒是冤枉自己,不過轉念一想,好事呢。
至少嬸兒心裡不拿自己當外人。
紅衣小姑娘頓時被噎得難受,起身將筷子一拍,“不吃了,窩心!”
一個貓腰跳到院牆上,正欲遠去,忽然硬生生頓住,身影如楊柳被風拂過,倒垂後又立在牆上,臉上帶著狡黠笑意:“這個傢伙有什麼好?本姑娘原本沒看在眼裡,但本姑娘現在決定了,我要讓他成為我的……男人!”
嗯,就是男人!
說完得意的揮手,表示我要搶你的女婿,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周嬸兒臉一黑,啐道:“誰家的小姑娘,沒羞沒臊的,就不知道矜持一點麼,魚哥兒就算會有三妻四妾,可你如此不知自重,誰家少年敢要?”
紅衣小姑娘嘿嘿俏笑,故意氣周嬸兒,看著李汝魚,“你要不?”
李汝魚那個尷尬啊,張嘴欲言又止,嘆了口氣,“別鬧了。”
紅衣小姑娘哼了一聲,躍下院牆消失不見。
旁觀了整個事件的沈煉臉頰抽了抽,從石階上起身坐到凳子上,悶聲悶氣的道:“吃飯。”
李汝魚笑了笑,“嬸兒,坐。”
三人入座。
沈煉心情不好,埋頭吃飯,周嬸兒知道李汝魚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也只是溫婉吃飯,倒沒多少和陌生男人吃飯的尷尬。
畢竟以前在扇面村,周嬸兒算是鄉婦。
吃著記憶裡的飯菜味道,李汝魚很感觸,同時感觸的還有沈煉,原本心情不好的他,呼嚕嚕扒完之後說了句味道不錯。
又多看了周嬸兒兩眼。
周嬸兒起身微笑回應,有點好奇這個男人是怎麼白了頭髮的,看起來倒是讓人覺得有點驚豔。
李汝魚肩頭有傷,便只吃清淡口的菜,認真吃完後,放下碗筷,問道:“嬸兒怎麼來了?”
周嬸兒頓時眼睛紅了,欲言又止。
李汝魚心中一沉,“誰欺負您了?”
周嬸兒看了一眼沈煉,李汝魚急忙道:“沒事,他不是外人。”
沈煉也沒有迴避的覺悟。
周嬸兒思忖了一下,不無憂鬱的說道:“昨日有個叫寧缺的大官來府上,對父親說樞密院三衙有個主事,新近喪妻,言下之意就是想做媒。”
沈煉嗅覺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