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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很忙。
隨著這一次女帝籍田遇刺,整個臨安都連軸轉了起來,門閥世家彼此觀望,南北鎮撫司和禁軍大肆出動,驚擾全城。
大內皇宮太醫局黑雲壓城。
已有兩位太醫因為治不好女帝多夢驚悸的疑症,而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先皇遺孀,西皇后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
深恐那個當年就壓了自己一頭如今章國的女人會拿自己撒氣,有事沒事便前往太子東宮,娘倆兒說不了幾句話便會抱頭痛哭。
太子儲妃張綠水沒心沒肺的活著。
只是偶爾時候想起那日的事情,便會呆呆的望天空呢喃一句先生你真的錯了。
大內皇宮,陰雲密佈。
但在青雲街的閒安郡王府,氣氛要鹹淡得許多。
自開封歸來後,趙長衣深居簡出。
年後,黑衣文人第一次出現在閒安郡王府,身旁沒了嬌俏紅衣,只有溫婉青衣默默按劍的站在他身後,顯得冷清了許多。
趙長衣親自端了茶出來,放在黑衣文人的身前。
“這是開封岳家王爺送的茶,北蠻奶茶,味道還不錯,先生試試。”
黑衣文人端起淺抿一口。
蹙眉不喜。
又放下,輕聲道:“見著那位三世子了?”
趙長衣將杯中奶茶一飲而盡,砸吧了下嘴唇,苦笑道:“沒吶,岳家王爺提防著,今次的戰事,也沒有讓他那寶貝疙瘩去軍中磨礪的意思,估計還是怕那孩子過分,招來驚雷加身。”
黑衣文人點點頭,“意料之中。”
趙長衣咳嗽了一聲,“先生,當下的局勢若何,我該如何表態?”
黑衣文人反問,“關你什麼事?”
趙長衣愣了下,“可陛下……”
黑衣文人揮手,“你不用管,真以為你表態支援陛下,就能讓她高興?錯了,她也不希望你捲進這件事中來,看吧,若是不出意外,你接下來還要去北方,執掌一方軍事,而且屆時你麾下必然沒有一位世家出身的武將文官。”
“所以,死再多人,那些世家門閥也不會遷怒到我身上?”
黑衣文人永遠都是面無表情,“是。”
趙長衣沉吟半響,“那是否可以表態支援下門閥世家?”
如此可和陛下唱雙簧。
女帝失去的世家支援,自己可以拿下,總比全部落在趙驪和趙愭手上的好,畢竟自己和陛下一榮俱損,一損……不算俱損。
自己失去勢力,她會頭疼,但不會束手無策。
可她的龍椅不在,自己這個郡王的下翅淒涼到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趙驪和王琨都不是善茬。
黑衣文人搖頭,“不必。”
趙長衣心有不甘,“可這是個機會,若是能將陳郡雙璧拉過來……”
黑衣文人一手叩桌,頗有節奏的悶響中,面無表情的道:“謝韻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他必然已去找了王琨,當然,碰一鼻子灰是肯定的,而謝琅麼……這位吏部大尚書,此刻怕是拉著女兒謝純甄去拜訪那位青雲直上的少年去了,輪不到你。”
趙長衣無力的嘆了口氣,捂著心口,“疼啊。”
心疼。
本想為自己磨一柄劍,不曾想成了女帝之劍。
徒然為人作嫁衣。
好在並非不可逆轉。
這柄劍將來遲早是自己手中的劍,只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也不知道那一天這柄劍是否已經鋒利到自己也無法掌控的地步。
黑衣文人心中暗暗嘆氣。
一時嫁衣不阻恨,怕就怕你這一生都為他人做嫁衣。
長衣……
這名字也是取得不祥。
所以,才殫精竭慮為你謀求一個天下三分的局勢,只是目前看來,坐在垂拱殿裡的她,依然是自己最大的對手。
收斂心思,道:“此去北方,須記著一點,不可勝。”
趙長衣訝然,“為什麼?”
這不正是自己撈取軍功,為將來上位立下豐碑的大好時機麼,為什麼不能勝,不勝則敗,一旦慘敗,自己前途可就要多曲折。
黑衣文人沒有解釋。
永貞元年的戰事,本來就是一場鬧劇,也許北蠻確實想打過燕雲十六州,但女帝並不是真的想和北蠻全面開戰。
仁宗打造出永徽復興,順宗的平庸治國,承前啟後的嘉定、符祥之治,再接女帝雄心勃勃的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