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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山下。
黑衣文人撫琴而彈。
琴音空靈直入人心,恍然間似有空谷幽蘭悄然綻放,又有飛鳥鳴翠。
嗡的一聲。
琴音曳然而止。
聽得如痴如醉的青衣倏然從幽美意境裡驚醒過來,上前道:“絃斷了先生,我這便換一根琴絃。”
黑衣文人默默的坐著。
絃斷不祥。
“宋詞會不會恨我?”
叫唐詩的青衣女子,那雙雪白的習慣於握劍的手倏然僵了下,安慰著黑衣文人,“不會的,先生多慮了。”
黑衣文人嘆了口氣。
深深的寂寞。
弦已斷,知音何在?
“趙長衣離開了臨安城,那個李汝魚也離開了罷。”
“是的,如果二姐從青龍會傳來的訊息無誤。”
“她是不會出錯的。”
想起那個女子,黑衣文人臉上難得的浮起一抹讚賞,還有惋惜……命運多舛,她這一生,自己有愧。
何止於她。
有愧於紅衣宋詞,有愧於青衣唐詩,也有愧於青城方流年。
而這一切,只是為了天下三分。
為了心中的那個她。
……
……
關中,新柳已蒼鬱。
城外十里折柳亭,稀稀疏疏的站著數人。
有位鬚髮雪白的老叟,柱著柺杖,雖然穿著樸素,卻能給人高山仰止的尊崇感,舉手投足間盡是世家讀書人的書卷氣。
有個中年男人,一身青衫,儒氣十足。
身後不遠處,站了五六家僕,幾位轎伕,皆是恭謹的束手以待。
老叟看著緩緩遠行的一馬一驢。
馬上人衣冠勝雪,滿面滄桑氣,一手執酒壺,快意高歌。
驢上人兒未及笄,身前橫了柄劍,唇角淡青色美人痣輕舞飛揚,手上還拿著一枚折柳,有一下沒一下的甩著。
老叟望著騎馬和騎驢的人遠去,忍不住讚道:“此亦為讀書人風流意氣。”
青衫中年人笑了笑,“父親,這位在咱們府上做客良久的師徒,女子謝晚溪得您老人家青睞不說,畢竟有蜀中那篇《俠客行》,況且還是臨安吏部尚書謝琅的孫女,確實值得咱們李家以貴客代之,但那位姓李的夫子,不曾作過驚豔詩詞,寫的那一手字也未達到大家風範,何至於您更尊崇於他?”
老叟微微眯了眯眼,“你啊,還不如婉約,這幾年書白讀了。”
青衫中年人哭笑不得,“孩兒可沒懈怠過,醉心學問,連仕途也耽誤了,這些年可沒少被關中那些個世家讀書人明朝暗諷。”
老叟點點頭,“你確實不是做官的料。”
頓了下,“李夫子雖無驚豔試作,但就憑他教匯出謝晚溪這一點,這大涼天下啊,就沒幾個讀書人能追上他,況且……”
老叟的眸子裡閃耀著瘋狂的崇拜光彩,“況且,你知道他是誰麼?”
青衫中年人愣了下,“姓李的夫子啊。”
老叟哈哈大笑,道了句今春的春雷挺多,不知道有沒有驚動天上人。
青衫中年人若有所思。
老叟轉身,“回府。”
柳州徐曉嵐,亦是異人徐曉嵐,於眉山見了蘇寒樓,促膝長談而作詩,劍劈驚雷十三道,他這一生,無憾。
那位蘇寒樓,很可能是那位天上清寒而不知今夕何年的蘇仙。
在今年這個春雷頻繁的暖春裡,自己曾和李夫子密談。
人生灑脫快意的李夫子沒有騙自己。
自己問一句青蓮,他微笑不語。
預設。
剎那間,春雷之中悶雷滾滾,幾欲落下。
李夫子,當不輸蘇仙的大風流人物,亦是我輩讀書人的夫子。
此生,我亦無憾。
人間有詩仙,青蓮盛眼前。
何憾之有?
可惜自己不以文章名世間,無法和這位夫子來一敞暢淋漓的文會。
此生亦有憾。
起轎後閉目凝神的老叟,忽然笑了起來,“謝家晚溪,字道韞?是巧合麼,還是謝琅府上有異人,怎的取了這麼個名字,是謝琅還是謝長衿?”
東晉謝氏吶。
……
……
“人間快意莫負酒,三兩春燒雙重樓,殿宇飛袖,卻道天涼如秋;青山細雨驚蟄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