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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魚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臨安城。
一人,一狼,一刀,一劍,一馬。
同伴一人。
巧的是互相認識,和他在儀制清吏司有過一面之緣。
五官秀氣陰柔,聲音細長,缺乏陽剛氣的薛去冗,去年秋天舉藝科中第,翰林院琴待詔,這一次出使雲州觀漁縣縣令。
兩人皆懷揣一張蓋有兵部、吏部、樞密院公章的公事文,走馬北方赴任雲州。
李汝魚本是和趙長衣一起去北方。
但趙長衣不敢確定李汝魚會不會在無人時拔劍殺了自己這位郡王,果斷拒絕,先李汝魚半日出了臨安去往開封。
李汝魚求之不得,本欲單身赴任雲州觀漁縣,但女帝又塞了個人過來,一起前往開封走一遭公事流程。
這一切皆在那婦人算計之內。
籍田殺沈煉,護駕得武職,這是仕途資歷。
其後便能去北方赴任。
只是……但願沈煉不白死,亦願柳向陽不白死。
李汝魚雖然讀了許多兵書,但對天下大勢終究看的不夠透徹,比如關於此次北蠻南侵的戰事,女帝談起死守左翼雲州,右翼的薊州和中路數州可以且戰之。
那位僅憑相貌就可以碾壓大涼所有男人的樞相公只嘆了口氣。
婦人便沉臉如冰霜道:“你在怨朕,欲要上萬壯士為那數十個世家子弟陪葬?”
山河勢圖廳裡一片蕭殺。
縱然是趙長衣這樣不羈的郡王,也打了個寒噤。
狄相公卻只是搖頭不語。
婦人目光死死的落在開封那座舊都上,許久不言語,臨走時說了一句不知道給誰聽的話:“養寇自重,終有一日,朕讓他無寇可養!”
樞相公眼睛驟亮。
出了山河勢圖廳,婦人深呼吸,一步一臺階。
每下一階,冰霜融一分。
站在階下,婦人又成了那朵站在雲端俯視人間的彩雲。
一直安靜守候在院子的江照月默默的看著婦人的背影,眸子裡流露出讓人心碎的疼惜。
雙手在袖,緊握。
指甲入肉,沁血。
天下那些臭男人又惹你生氣了嗎……
……
……
垂拱殿裡,婦人提筆批摺子。
御書桌前站了個男子,一身黑衣,身姿挺拔,如蒼松屹突巖,縱然是女帝風姿,也難掩他身上那股驕傲不屈的堅韌出塵氣。
男子臉白,比白紙更白。
病態的白。
許久後,婦人抬頭,望向在一旁整理書籍的柳隱,“閒安郡王和李汝魚走了?”
柳隱手腳不停有條不紊的繼續整理,頷首,“走了。”
婦人嗯了一聲。
看向臉色蒼白的男子,“老監正可曾有交代?”
男子搖頭。
婦人又問,“若無老監正,你必死無疑,可曾怨我?”
男子搖頭。
婦人繼續問,“驚雷之傷,好了?”
男子點頭。
從始至終,不曾言說一字,面容冷峻犀利。
婦人不以為忤,這就是閆擎,一個可以佩劍自由行走大內的人,一個願意為了自己一句話慷慨赴死的人。
只因自己當年贈送了一塊墓地。
沒有去回憶那些久遠的黑白事情,婦人想了想,“如今臨安尚有多少在籍異人?”
閆擎不僅是大內護衛,更是北鎮撫司的指揮同知。
但鎮撫使以下,縱然是千戶也不知道他的存在——指揮同知共有兩人,另一位辦事,閆擎掛職,實則是監控趙信和其餘高官。
閆擎依然沒說話,從懷裡拿出一名冊,不經柳隱之手,直接遞給婦人。
翻開那一封冊子,密密麻麻的名字讓婦人蹙眉。
“宋徽不用管,他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
“柳春風不用管,他眼裡只有風花雪月。”
“周懷素麼,功利心太重,此人不好拿捏,讓他去薊州,若是能活著回來,再看是否殺之。”
“薛去冗不錯,沒甚功名心,儀制清吏司一事,對李汝魚多有同情之心,應不是大惡之人,已讓他同李汝魚同去雲州,生死看他自己造化。”
“沈望曙……這人暫時不管,目前不宜動趙驪。”
“……”
名字一個個念下去,其中有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