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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跟他們認真談談?”常笙畫問。
趙素林聞言,原本就有點苦澀的啤酒便更能入口了,“他們不會聽的,從小到大,他們對我的做法就是——你要好好讀書考第一名,你要聽爸媽的話,你要愛護弟弟,你這麼做不夠好,你那樣做是錯的……”
夜風拂過,枝丫摩擦,輕微地在作響。
趙素林露出複雜莫辨的神色,“永遠都是他們在說,但是我想說的話呢?他們從來沒有真的認真聽過我說話。”
常笙畫點頭,喟嘆道:“每一個高度剋制和壓抑的人背後,多數都會有一對過於嚴苛的父母。”
趙素林的潔癖更多的一種為了應付焦慮的行為,是一種無法對自己進行自我認同的自卑。
孩子在父母眼裡永遠達不到要求,或者是父母要求他們追逐更高的目標,甚至隨意地否定、拒絕、謾罵等,都會讓這個孩子覺得自己很無能或是做得不夠好,以至於拼命做得更好,很多完美主義者的“病因”也多多少少跟這方面有關。
高度潔癖的背後,折射著的是趙素林被父母的諸多要求以及不認可帶來的沉重壓力,過多的焦慮讓他無法肯定自己,只能透過一些儀式性的行為來減輕內心的痛苦。
“洗”這個動作本身就有洗清汙穢的意思,趙素林認為自己不夠好,由此帶來了罪惡感,只能透過無盡的“洗乾淨”這個動作來緩解他的焦慮。
所以說啊,人一定要對自己有認同感,別老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那麼就真的做什麼都不成功了,還容易出各種心理毛病。
兩個人坐在深夜馬路邊的公車等候點裡,默默地喝完了半打啤酒,趙素林看了看時間,覺得他爸媽應該都睡了,這才表示他要回去睡一覺再來“戰鬥”,還十分勤快地把啤酒罐全都丟進垃圾桶裡了。
常笙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說過了,我你要正視自己的問題,也要積極解決問題,不然當初隊裡留你就沒有意義了。”
去年那次聯誼會,常笙畫建議帶去的隊員都是精神狀態或者是其他條件不太適合呆在殲龍的,趙素林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後續評估的時候,他和其他大部分人都透過了最低的那條線,因為他們的主觀意願是留在殲龍大隊,這個主觀分起了很大作用。
但是如果沒有辦法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常笙畫依舊會再次建議他們考慮換部隊或者是轉業復員的,特種兵的工作本身就不是什麼能隨意亂來的存在。
趙素林聽罷,沒吭聲,良久之後才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小區裡頭走了。
路燈拉長了他的影子,看似有幾分寂涼,但是他的脊背很直,每一步都走得很堅實。
常笙畫收回目光,伸了個懶腰,溜溜達達就往酒店那邊去了。
都這麼晚了,她還要做知心姐姐,要是小獅子再說她沒有“醫者仁心”,她非得薅光對方的獅子毛不可。
而在遠方,曠野之上,寧韶明正在和隊員們一起進行夜裡急行軍,一陣風過,他突然打了個噴嚏,嚇得他趕緊捏住鼻子。
旁邊揹著電子裝置的辰津低聲問道:“掉湖裡的時候凍著了?”
寧韶明揉了揉鼻子,迷彩遍佈的臉上滿是鬱悶,“我哪有這麼弱?肯定是有人在說我壞話!”
辰津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二天一早,剛好是星期六,常笙畫吃完早餐,然後才慢悠悠晃到趙素林家裡做“家訪”。
趙家的氣氛顯然有點不太好,趙父和趙母看到趙素林的時候都是拉著臉的,趙家弟弟趙素政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一心招呼著常笙畫,熱情得不像話。
常笙畫聽趙素政話裡話外的意思,大概就是想引薦一下他女朋友一家人,他未來岳父是本地政府的官員,未來岳母的孃家是做軍工生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常笙畫不動聲色地隱晦提了幾句她沒權決定這種物資的事情,但是趙素政儼然沒當回事,覺得她就是在拿捏著架子,賠著笑說見了面就好商量。
也幸好是趙素林沒在場,不然他見到自家弟弟這麼厚皮沒臉的樣子,恐怕非得炸起來了不可。
常笙畫對趙素政這樣的跳樑小醜沒什麼好惡感,連折騰對方的興趣都沒有,聽著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便是了。
等趙素政說得差不多了,常笙畫才跟他聊了幾句,不著痕跡把話題引到最近這個城市的一些市井訊息上。
趙素林毫無所察,還主動道:“還真別說,最近市裡是挺亂的,我聽人說西區那邊多了很多混社會的,也不知道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