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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珍喃喃自語:“爹,你也是的,他們讓你去養老院你就去啊,都是我不好,知道的太晚了,沒有及時去阻止他們,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女兒不好。” 聽著養老院領導的話語,爹孤苦伶仃的身影在眼前呈現,巧珍的內心倍感自責,也不知道爹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眼下之急最重要的是要儘快見到爹。 “同志,如果您真的不介意的話,我願意把爹接到我家,我真的不想爹在老年的時候,活的憋屈不說,心裡有苦還沒人傾訴,你那裡人手緊缺,要是招呼不到,爹再有個什麼意外,到時候,我真的後悔都來不及了。” “那你要是執意要把老人帶回家,這錢我還如數退還給你,畢竟老人現在是在病重期,由不得任何一絲馬虎,如果能夠接回去由家中親人照顧,我們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我們也承擔不了這樣那樣的風險,以前在養老院就出現過大大小小類似的事故,前車之鑑啊!我們想發自內心讓來到養老院的老人能夠在這裡幸福安度晚年生活,但是,很多事情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還望你能夠站在我們養老院的角度,多多理解我們的難處啊!” “我主要是擔心我爹的生命之憂,至於這錢,我就不要了,就當我是資助你們養老院,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我爹在養老院裡也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弟弟不懂事,你不要把他說的話放在心裡。” “你不會追究我們的責任吧!你那弟弟說話死不中聽,話不投機半句多,簡直就無法溝通。看你當女兒的都比你那弟弟們格局大,一看就是幹大事的闊利人,我就不明白了,同是一個爹媽生養的兒女,彼此之間的差距怎麼這麼大?他是死不倫理,你是深明大義。” “既然爹現在重病,也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出了問題,就應該正確面對,推諉扯皮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這樣,我先把爹接回來,你帶我去養老院,我先帶爹看病要緊。” “你這爹難得遇到你這樣的好女兒,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那爹也算是固執的不得了,任憑我們怎麼去說,他是說啥都不去醫院,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找到你弟弟,竟是那樣的態度,還好從你爹嘴裡我聽到了你的名字,我斷定這名字,一定是他老人家心中最重要的人,現在見到你,果真不出所料。” “我爹是個苦命人,要強了一輩子,沒想到老了,會落到這般地步,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會在關鍵時刻去求助於別人,哪怕是自己的親人。”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現在就帶你去,讓你們父女早日相見。” “有勞你了。” 巧珍來到這家被禁錮的養老院門前,大門緊閉,高牆包圍著整個院子,幾乎與天空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聆聽著裡面與外界溝通的秘密。 夜色下的養老院顯得神秘,不是有說有笑的溫馨氛圍,而是沉悶腐朽的氣息。讓人生出絲絲寒意,這樣一個沒有油水的清水衙門猶如人間地獄,成為了一個囚禁靈魂的牢籠。 巧珍跟著養老院的領導來到了建國居住的房間,開啟門的一瞬間,她呆住了,裡面瀰漫著濃濃的黴味,周圍的灰塵四處可見,那卯足勁日積月累中積攢的塵土密密麻麻的重疊、鋪展開來,像舉行一場盛世浩大的隆重聚會。 斑駁的牆壁上脫落的石灰層形成了一圈一圈發黃的黴斑,像是一個久經滄桑的老人訴說著影影綽綽的心事,這讓巧珍的心裡不免跟著發堵。 建國的臉上浮現出難以掩蓋的痛苦,嘴唇痛苦的蠕動著,像是在忍受難以訴說的折磨,喉嚨裡發出了風箱一般的呼嚕聲,這聲音發出的頻率沉重而又頻繁。 巧珍默默地望著建國,他臉上扭曲著的痛苦,看起來像極了被病痛折磨的無聲呻吟的病人,她的心裡生出了憐憫與痛惜。 她不知道,沒有和爹見面的日子,他在弟弟那裡,還有養老院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心酸與委屈,她的眼淚像沒有關緊的水龍頭一樣簌簌的從眼眶裡滑落出來,她來不及擦乾,也不願停止哭泣。 建國的臉上沒有露出笑意,那眼神空洞,面無表情,這個曾經惦記著自己的父親,此刻好像沉浸在以自我為中心的世界裡,歲月的無情摧殘,親情的漠不關心,讓他似乎忘記了周圍的存在,這一刻,巧珍心如刀絞。 “爹,我是巧珍,你看看我,看看我啊!”巧珍低下頭,把頭輕輕的埋在建國的胸膛,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 建國目光怔怔的,彷彿在思考呼喚他的是誰?他渴望與親人重逢,哪怕只是短暫的陪伴對他來說,也已經足夠,他甚至覺得與親人的距離不僅是空間上的隔閡,更重要是心靈上的形同陌路。 他渴望在那個叫做家的柔軟地方能夠得到家人的溫暖、陪伴,誰知,卻在這個幾十裡外的地方飽嘗了人間的孤獨與絕望,他獨自的承受著,他無聲的吶喊著...... 他的臉上寫滿了歲月鐫刻的痕跡,眼神中透露出的無助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