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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床、安灶、開鍋,搬運零星物品,一連幾天,範寧父母格外忙碌,在第六天晚上,他們僱了一艘大船,將家裡剩下的東西全部搬上船。
既沒有放鞭炮,也沒有請客吃飯,就這麼安靜地從蔣灣村搬家到了鎮上。
隨著年末漸漸來臨,延英學堂也加緊了學生的學業,幾乎天天都有考試,使學生們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而朱佩在學堂只關心兩件事,一是催促範寧去找石頭,催他給范仲淹寫信。
另外就是和範寧比成績,每次考試,他們二人的成績總是交替第一。
如果書法的分值大,那就是朱佩第一,如果書法佔的分值小,第一就非範寧莫屬。
每次朱佩第一,她就笑逐顏開,對範寧寫的字挖苦諷刺,而範寧拿第一,她就一臉不高興,說教授偏心。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二月中旬,進入了隆冬時節。
這天清晨,一百多名學生集中在操場上,凍得搓手跺腳。
每個人都抱怨連天,這麼冷的天氣,把他們集中起來做什麼?
他們都是中捨生和下捨生,也就是中年級和低年級學生。
上舍生是最高年級,明年春天就要參加縣學考試,這時候格外緊張,一般都不會出來。
這時,劉院主帶著七八名教授走了出來。
幾名助教連忙招呼學生們排隊。
很快操場上排成了十幾隊,劉院主擺擺手,操場上頓時安靜下來。
劉院主高聲道:“十二歲以上的學生請舉手!”
操場上陸陸續續有十幾名學生舉手,
“舉手的學生請先回課堂。”
十幾名學生從隊伍中離開,操場上只剩下一百零幾人左右,每個人都頗有興趣,居然要挑選年齡,這是做什麼?
大家伸長脖子望著劉院主。
劉院主微微笑道,“還有十天就是年考,往年的年考都是各自分開,但今年比較特殊,今年你們將用同一份試卷進行考試......”
劉院主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下面的嗡嗡議論聲淹沒了。
中捨生和下捨生跨越了整整四年,居然要考一樣的試卷,簡直太不合情理。
“大家安靜!”
劉院主喊了一聲,眾人安靜下來。
“我再重申一遍,這次考試就是年考,希望你們認真準備,而且這次的獎勵也會比去年豐厚。”
院主訓話結束,大家三三兩兩各自回課堂,範寧等到劉康。
“你有什麼訊息?”
範寧雖然搬來鎮上已經有一個多月,但訊息依舊閉塞,而劉康卻認識人多,訊息靈敏。
“今年不光是我們學堂特殊,別的學堂也一樣,十二歲以下學生統一考試,真的很奇怪。”
“會不會是縣裡的要求?”
“不知道!”
眾人議論著回到課堂,範寧剛坐下,朱佩便走進了課堂。
她戴著比較流行的契丹人脫渾帽,帽子很大,臉顯得更小。
身上穿著一件厚實的白狐皮裘,脖子圍著銀白色狐狸尾巴,和帽子連為一體,披著猩紅色大氅,腳蹬小鹿皮靴。
遠遠望去,就是一個做工異常精緻的洋娃娃,但範寧私下卻覺得她象個小狐狸精。
她是剛剛才來,學堂的各種集體活動,她從不參加,
“你們都在議論什麼?”朱佩坐下問道。
“今年年考有點奇怪,所有十二歲以下學生都考一張試卷,好像別的學堂也一樣,大家都不知是怎麼回事?”
朱佩臉上露出她一貫的輕蔑招牌,“連這個都不知道,選拔唄!”
範寧忽然想起她有訊息來源,連忙湊上前笑道:“給我說說,是什麼選拔?”
“臭小子,靠我這麼近幹什麼,遠點!遠點!”
“那你給我說說!”
“說什麼,我也不知道?還有,你的石頭什麼時候給我,我先警告你,不準再拿假的太湖石騙我!”
範寧前幾天收到了范仲淹託人捎來的兩幅中堂,並誇讚他寫字進步很大,鼓勵他繼續努力。
一幅‘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中堂他自己留下。
另一幅送給了朱佩。
那幅中堂讓朱佩很滿意,但太湖石卻讓她十分惱火,範寧竟給她一塊假的太湖石充數。
範寧懶得再和她嗦,自己嘴皮子都說幹了,那不是假太湖石,是靈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