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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一間特護病房裡,項衝鋒渾身包裹的就像木乃伊似的,身上插了好幾根管子,腰眼的繃帶還在朝外滲血,一條胳膊一條腿懸掛著吊了起來,面無人色,昏迷不醒。
邊上的架子上還掛著兩大袋暗紅的血。
項衝鋒的老婆沈愛紅已經哭成了淚人,坐在床邊上拉著抹眼淚,看見梁一飛來了,噗通一聲就給梁一飛跪下來了,一句話沒說,咚咚咚的磕頭。
她兩個弟弟沈國沈家都在梁一飛手下幹事,沈家如今在匯德利出差,在嵐韻湖的沈國到了,扶著他姐姐,說:“姐你先起來,什麼話好好說。”
“梁老闆,你要給衝鋒做主!”沈愛紅一開口,聲音都變了,又沙又啞,嗓子已經哭裂了。
項衝鋒老爺子也在,老頭子是退伍兵,以前汽水廠的保衛科副科長,從小沒少打項衝鋒,聽項衝鋒說有時候是真朝死裡打。
可是現在,老頭臉色鐵青鐵青的,先虛虛的扶了兒媳婦一把,然後咬著牙對梁一飛說:“小梁,這個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們是要把衝鋒朝死里弄!你要是不管,我老頭子跟他們拼命去!”
“老爺子,弟妹,你們放心,我來了,這個事我就會管到底。”梁一飛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路上接到電話,項衝鋒今天下班回家,路上出的事,電話裡說不清,梁一飛就急匆匆趕了過來,沒想到居然這麼嚴重。
何新福和一個醫生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堆票據,“梁老闆你來了,我剛才給他交了費。”
“對,錢單位全部出。”梁一飛點點頭,把那個醫生拉到門口,問:“醫生,他現在怎麼樣?”
“不是太樂觀。”白大褂醫生說:“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腦震盪,右臂和左腿骨折,這倒都不是大問題,恢復恢復都能好,現在關鍵是腰上被捅了一刀,傷口傷到了臟器,幸虧送來的送來的及時,再晚十分鐘就失血過多救不過來了。”
“傷到了臟器?”梁一飛眉頭擰在了一起。
“是,我們處理之後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他現在這個情況很不樂觀,一是可能感染,一旦感染,後面的治療就會有大麻煩;二來,他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失血多過、內臟受損,加上可能存在的腦震盪,身體自愈能力已經很弱了,你要知道,藥物作用大小和受著生命力是有很大關係的;第三,他傷到了內臟,就算將來好了,也可能會留下一些後遺症……”
醫生很認真的和梁一飛講了快有七八分鐘,有些專業的醫學術語梁一飛不是太懂,但是從話語和醫生的語氣裡能聽得出來,項衝鋒這次受傷十分嚴重,幾乎就是半隻腳在鬼門關裡,目前只是暫時脫離危險,隨時還可能惡化。
他這種情況,一旦惡化,那就意味著是生命危險!
“醫生,只要能治好他,花多少錢無所謂。”梁一飛說著,從韓雷手裡接過自己的手包開啟,裡面常年放著一萬塊錢現金,拿出來直接塞到了醫生白大褂的口袋裡。
這年頭醫生收紅包很常見,幾乎是公開的,不過一次性一萬塊,還是把這個醫生嚇了一跳,眼神一驚,盯著梁一飛說:“這……這個太多了,我們是醫生肯定盡力,你……你貴姓啊?”
“我姓梁,叫梁一飛。”
“梁一……哦哦哦哦,我知道您,您和我們白院長是朋友吧?”醫生忽然想起來了。
“對,辛苦你了,待會我會給白院長打電話說一下。”梁一飛點頭,這裡是省立醫院,和梁一飛之前兩次住院不是一個地方,不過樑一飛同樣有關係,省立醫院的一把手老白也在嵐韻湖辦過一張最低的貴賓卡。
說完,衝何新福招招手,低聲問:“怎麼回事,誰幹的?”
“也不知道是誰,小馬送他過來然後打電話給我的。”何新福轉頭看了看,又衝坐在走廊裡,華強廠的另外一個產線工人招招手,說:“那個小馬,你過來!你把情況和領導講一下!”
小馬今年才18歲,剛進廠沒幾天,衣服上全是血,遇到這種事,臉都嚇白了,嘴唇諾諾的。
“小馬你別緊張,實話實說。”梁一飛拍了拍他肩膀,遞了一支菸給他。
“廠長,我……慫了,我……”
小馬聲音還是有些發顫,把情況說了一遍。
他和項衝鋒家住在一塊,平時下班沒事就一起回家,今天回去的路上,走到二里井路口,項衝鋒去街邊小賣部買菸,忽然從後面衝過來兩輛摩托車,在項衝鋒身後停下了,從車上下來三個人。
當然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