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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屋又小又破,不知道已經在這裡佇立了多久,木屋周圍可以看到一圈已經殘缺的籬笆,看籬笆的稀疏程度,恐怕已經起不到任何防禦的作用。而在木屋的一角,高文注意到了一抹色彩。
那是苔蘚的顏色,在這個黑白的世界中顯得分外突兀,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一點點顏色正在飛快地褪去。
貝蒂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木屋的門前。
琥珀抽出了自己的小匕首,緊張地在胸前比比劃劃:“等會您老人家直接開著天神降臨衝進去砍瓜切菜,我在後面給您壓陣……”
高文想了想,剋制住拎著琥珀的領子把她扔進去趟地雷的衝動,而是一隻手按在開拓者之劍的劍柄上,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那扇灰白色的大門。
然而沒有任何攻擊襲來。
木屋裡面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屋子,陳舊,破落,彷彿一張黑白的老照片。
但裡面有人。
一個鬍子拉碴,身上穿著破舊短袍的男人坐在木屋中間的方桌後面,他是如此憔悴和滄桑,以至於高文根本無法判斷他的真實年齡,而在這個男人身後,則可以看到兩個擺滿了瓶瓶罐罐的木架以及一個陳舊的鍊金臺。
屋子各處都可以看到進行魔法實驗所需的裝置,但它們全都和更多破破爛爛的雜物堆積在一起,任何一個正常的法師看到這寒酸悽慘的一幕恐怕都會有想哭出來的衝動。
方桌後面的男人抬起頭,看著高文的方向,他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啊,客人——已經很久沒有客人來我的實驗室了。而且還是兩位?”
琥珀從高文身旁探出了小腦袋,半精靈少女臉上滿是警惕:“不……不打啊?”
高文沒有拔劍,但也沒有讓自己的手離開劍柄太遠,他保持著隨時可以攻擊的狀態步入木屋:“我們從此路過,來找人——是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姑娘,她拿著一口平底鍋……”
然而桌子後面的男人卻彷彿沒有聽到高文的話,他只是遲鈍地笑著,微微點頭:“請找地方坐吧,安妮正在準備午飯,深山老林中找不到歇腳的地方,不嫌棄的話就留在這裡吃飯吧。”
“安妮?”高文下意識地問道。
“是我的女兒,”男人笑著,“很乖巧的。”
這時從旁邊傳來了少女的驚呼聲:“老爺?”
高文循聲望去,看到貝蒂正一臉驚訝地站在木屋角落的一扇小門旁。
“貝蒂?你沒事就好,”高文頓時鬆了口氣,“我是來接你的。”
然而貝蒂卻微微搖了搖頭,方桌後面的男人也隨之看向小姑娘,溫和地問:“安妮,午飯準備好了麼?”
貝蒂乖巧地點點頭:“就快了,爸爸。”
小姑娘轉身鑽回了廚房,高文和琥珀交換了一個眼神,在確認方桌後面的古怪男人沒有什麼反應之後,他們也跟了上去。
貝蒂正在廚房裡做飯,用她那口寶貝一樣的平底鍋。一叢蒼白的火苗在灶臺中跳躍著,平底鍋上的香腸被煎的滋滋作響。
琥珀的關注點很清奇:“暗影界裡面竟然也能做飯的?”
“這是怎麼回事?”高文來到貝蒂旁邊,低聲問道。
從小姑娘的神態舉止上可以判斷,她並沒有受到精神控制之類法術的影響,但她卻以自己的意志留在這裡做飯,而且把外面那個古怪男人叫做“爸爸”——這就著實有點奇怪了。
“我也不是很明白,”貝蒂臉上露出一如既往帶著點糊塗的模樣,“但外面那個人好像是把我當成他的女兒了……”
琥珀瞪大了眼睛:“那你就這麼聽話地把人當爸?”
貝蒂搖了搖頭:“他很可憐的……所以我就想給他做頓飯再走。”
高文與琥珀面面相覷。
然後貝蒂突然伸手在自己的女僕裙口袋裡掏了幾下,掏出一本陳舊的筆記遞到高文面前。
“老爺,給——這是那個男人給我的,裡面很多東西我看不太懂,但您應該能看明白。”
高文疑惑地接過了那本並不是很厚的筆記本,開啟之後匆匆翻看著最後幾頁的記載。
琥珀好奇地把腦袋湊上前:“什麼什麼?我看看我看看……魔法公式?符文排序?”
被那些複雜符號和算式弄的暈頭轉向的半精靈小姐抬起頭來,一臉懵逼地看著高文:“原來那個怪老頭竟然還是個法師呢?”
“嚴格來講,是個野法師,”高文捲起筆記本,在琥珀腦袋上敲了一下,“而且你一進門看見那麼多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