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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唇上輕輕一吻,道:“阿芷不是惦記了我好幾年麼?”說著,將香囊內裡翻了出來,一行小字清晰眼前,林嘉芷頓時沒了聲音。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她抿了抿唇,抱緊了他的腰身,眼眶有些溼潤。
她是萬萬不敢將他的名字繡上去的,卻忍不住繡了這麼一句詩,那年藏在心底無望的愛戀,沒想到會有實現的一天。
“阿芷從什麼時候開始惦記我的?”他柔聲問著,語氣中隱隱帶著笑意,和當年誇讚她髮簪秀美時一樣的溫暖動人。
她把臉靠在他胸口,輕聲道:“永康十四年,六月初八,玉泉山宮宴……”
他沉默了許久,才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是那個迷路的小姑娘?”
她有些不甘心地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可他長年習武,胳膊就跟鐵鑄的一樣,擰了一下沒擰動,只好轉移目標去擰他腰上的軟肉。
他不躲不閃地任她捏著,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道:“這香囊,給了我可好?”
“不好!”她負氣道。
他沉默片刻,道:“過幾日就是我的生辰……”
她一把搶回香囊,道:“給你做個新的!”
“阿芷……我喜歡舊的……”
“重新做個,折騰舊了給你!”
“阿芷……”
“名字都沒繡,怎麼送人……”
……
這樣與世隔絕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中秋之後。
建隆四年,八月十六,二皇子林承之落水病危,裴紀漏夜趕回京城。
次日,太子林願之被禁承乾殿,裴紀起復,任鷹揚衛將軍,接手皇城內部防衛。
政治嗅覺再遲鈍的人,也能聞到奪嫡之爭的硝煙了。
九月十五,林嘉芷除服出孝。
忙了一天後,正要梳洗就寢,髮髻拆了一半,白蘋面色複雜地報了進來:“西北角門來人了!”林嘉芷索性披散著頭髮出去了。
一進綠漪院院門,便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他一言不發地將她打橫抱起,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屋,壓進被褥之中,狠狠地享用了一頓。
“你怎麼來了?”林嘉芷輕喘著問道。
雖說時隔一年多,她也有些想念,可裴紀兇狠起來的時候真是叫人難以承受,只一場情事,就教她渾身都動彈不得了。
他卻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撫著她的肩,道:“你出孝了!”
林嘉芷噎了一下,所以他就是特意來睡她的?
“我是說,你現在不是很忙嗎”她問道。
裴紀回京之後,一直很忙,整整一個月,只來了她這裡兩次,來了也是倒頭就睡,可見有多累。
她也隱約聽林嘉荃提了一下,不僅兩位皇子之間的對峙已經擺在了檯面上,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的矛盾也開始激化。
二皇子落水和太子生母私闖宮禁這兩件事,導致瞭如今宮城防衛的徹底洗牌。
就是剛接受監門衛的林修之,也花了不少力氣,更何況身份不如林修之的裴紀。
裴紀“嗯”了一聲,重新將她壓回身下,啞聲道:“那些不急,先忙這個!”
……
兩回下來,林嘉芷也沒心思再問什麼忙不忙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剛閉上眼,身邊頓時一冷,裴紀起身了。
她強撐開眼皮,此時天還沒亮,屋內留了一盞小燈,昏暗朦朧之中,他正站在床前穿衣。
林嘉芷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這就要走了?”他從來都是不賴到天亮不肯走的。
裴紀在床邊坐下,俯身吻她,低聲道:“還想要?”
林嘉芷吸了一口氣,拼盡全力推了他一下。
他低低地笑了,摸了摸她的臉,道:“我還有些事,晚上再來陪你!”
林嘉芷想到最近發生的事,心中一動,脫口而出問道:“裴紀,陛下真的要廢太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