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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使的役力追查下去也是一個線索,畢竟發現柳敏部曲的病馬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就是一件監守自盜的罪事。
但如此一來,又不免要前往咸陽去經公查問,但李泰他們也不清楚彼處官方人物涉事幾深,貿然前往並不明智,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這一天,李泰等人還在白鹿原駐營中等待新的訊息,一名跟隨毛世堅外出打探訊息的毛氏族人卻慌忙衝入營中:“大都督,不好了!我家阿郎他被郡中使人捕走……”
李泰聞言後頓時皺起眉頭,一邊下令營中部曲們披甲備戰,一邊沉聲問道:“是不是你們追查罪跡涉及郡府?”
那毛氏族人聞言後搖了搖頭,又說道:“郡中捉人,應該於此無關。今日阿郎入永安城裡訪問故親,街道之上恰好遇見郡守儀駕,召問大都督等幾時離鄉,阿郎因回話觸怒而被捕……”
李泰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黑,感情這還是自己的鍋?
“阿郎收捕之前,將這書信著我交付大都督,說是有了最新發現,已經大約可知賊蹤去向。他臨危仍然不忘囑令,懇請大都督一定救出阿郎……”
那毛氏族人將一份書信遞上來,又一臉懇求的說道。
李泰接過那書信展開一看,上面記錄著毛世堅所調查到的最新線索,裡面特意提到一個西境雲陽縣的土豪雷某,近日曾經委派家奴於左近草市售賣一批病馬,症狀與前所發現的類似,只是分散銷售、無從追查細緻。
這雷某本身還是雲陽縣境中弘法寺佛窟菩薩主,近日曾隨弘法寺僧徒沙彌外出宣法、並有數家境內豪強舉家跟隨,員眾一度達到數千,但其行蹤卻多陰晦。而這雷某有一婿子便在咸陽郡擔任鄉團統軍,境中別有一家在咸陽境北的甘泉縣擔任縣尉。
當李泰指出書信中所記錄那名統軍名字向柳敏展示的時候,柳敏臉色也頓時一變,沉聲說道:“此員正是咸陽使派的鄉團首領!這些地境鄉賊,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真是死不足惜!”
這話說的雖然有道理,但從柳敏嘴裡說出來,李泰卻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地方豪強膽大妄為、誠然死不足惜,但你們河東豪強哪來的立場說這個?
你們據地不臣,霸著鹽池投降西魏,高歡也是恨不得活剮了你們啊,出來混總要還,怎麼還有點接受不了?
若無意外的話,那個位於雲陽縣境中的弘法寺應該就是此行的真正目標,當然就算有意外,李泰也能搞成沒意外。
不過這個跳出來攪事的建忠郡守王慶德究竟是事有湊巧、單純的報復自己和打擊毛氏,還是也有涉事中、意圖阻撓遮掩,李泰便不能確定了。
若是後者的話,說明對方已經有所警覺,怕會狗急跳牆。若是前者,就算李泰現在前往理論,沒有實際證據在手也會理虧,只能扯皮鬥勢。
李泰又向毛氏族人仔細詢問了一番雲陽縣的鄉情地勢,決定還是先做正事要緊。
那弘法寺位於北境的辰頭山、北接子午嶺,若讓這些賊眾驚覺逃竄入山,單憑他所部人馬再想追截圍剿就難了。
而且此事可能有許多地境豪強參與,若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扇動民變,而李泰手中就掌握不到對方確鑿的犯罪證據,那樂子可就真大了。
他將自己的想法與柳敏稍作溝通,柳敏也連連點頭表示認同。雖不確定王慶德是否有涉,眼下最重要的都是先掌握贓物罪實。
“去告建忠郡守,我部入境調查臺府資貨遭劫事宜,已經掌握確鑿罪證,即日便要剿平賊寇。著其嚴防境中,不要讓賊情糜爛境中,若敢傷我門下屬員,歸後必以血償!”
李泰略作沉吟後又下令道,並拿出一尊之前準備栽贓的佛像當作罪證,著員送往建忠郡城。
既然已經決定即刻出擊,事情就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偌大建忠郡府總不可能全都同流合汙。話題挑明,即便有人涉事,必也投鼠忌器。
那王慶德名門子弟,於關內不乏族屬在事,哪怕最壞的情況他也涉事其中,也不敢公然的據郡造反、傷害毛世堅。
這件事如果做好了,功勞自然是我的,如果做不好,我都告訴你了、你們這些地方官還搞得亂七八糟,真是庸官昏吏!
交待完這些後,李泰便下令即刻拔營動身,直撲北境弘法寺。
雲陽境中並無特別大勢的鄉豪,要將他們捏合起來相與共事,必然得有超然的號召力,這境中大寺便是最有可能的樞紐所在,當然得蛇打七寸。即便猜錯了,按照李泰的實操經驗,搞佛寺也比搞豪強利益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