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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他還記得賭鬥之事。賭鬥來的錢,買了牛和幾頭豬。
小貴族一聽這話,問朋友道:“你知道此人?”
“上次不是和你說過嘛,公孫澤和此人賭鬥,被這人贏了。當時都當他是墨家人,最後一場我也去看了。其實不然。”
“不然?”
“你不知道?墨翟親自說的,這個叫適的人不是墨者。我一友人告訴我的,千真萬確,墨者中人都知道這件事。”
凡事一定要了解全部,否則很容易曲解本意。
真正信奉大義的墨者,聽了這個故事,定會稱讚。
如勝綽那樣的人物,聽了這個故事,定會覺得此人傻。
輪到連墨者之義都不懂的人時,這個故事就變成了笑話:一身的本事,不去求個小吏做,卻去村社耕種,曬得烏黑,此人太傻。
捏著玉米粒的小貴族一聽這話,大笑道:“這就好辦了,這是天賜的富貴給我們啊。幾粒種子太少,你說那人收穫了許多,都藏了起來,可是真的?”
桑生連連點頭,說道:“村社中只有幾個他信得過的人知道在哪。”
“好!好!不是真正的墨者,那就好說!”
小貴族連說了幾聲好,和桑生說道:“你說的如果是真的,我會給你三鎰黃金。若是假的,你也知道後果!”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好了,不必說了,你隨我去。”
桑生卻不傻,一聽這話把頭擺的像是要掉下來一般,拒絕道:“我不去。去了後村社眾人肯定饒不過我。我只要金子,帶著家人離開。公子自去就是,那幾個人我說給你聽……”
小貴族見桑生狡黠,冷笑一聲,也沒再多說什麼,只讓桑生先在院內馬棚中歇息,到時候回來給他獎賞。
…………
村社十五里之外,適正和人眺望遠方,以解那些人思鄉之情。
村社之前半里,公孫澤正駕車經過。
適和他定的十年之約,聽起來極有道理,十年學射才能學會射中真諦。
他事後也想過,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
這個適又不是曾參那樣的人物,妻子為了哄孩子說要殺豬便真的動手的人……公孫澤怎麼也不能把狡猾而又善辯的適與這樣的形象聯絡在一起。
然而他自視君子,說到便做到,遵守君子之約。
這一次來,既不是為了吵架,也不是為了辯論。
上次回去後,他詢問了很多人,可誰都沒聽說奚仲跟隨夏禹征伐九夷傷殘的事,甚至一些博學之士也說根本沒這回事。
當年鎬京被毀,許多典籍被付之一炬,眾多三代的歷史就此遺失。
孔子博學,是因為看到了這些上古典籍,明白周初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制度,又從殷商那裡得到了什麼經驗。
公孫澤雖和適理念不合,但也是個好學之人。
心說難道這人看過什麼鎬京被毀之前的古籍,所以才有這樣的記載?
他一問那些先生,說是奚仲是不是殘疾了,立刻被先生臭罵,問他聽誰胡說?
又說起流血漂杵之事,先生又頻頻點頭,認為此解甚對,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因而他也不確定奚仲殘疾這件事是不是胡說。
如果是真的,倒是要多問幾個問題,只是不要聽他說那些無君無父之言就好。
如果不是真的,那這人可真是個小人了,小到為了辯勝自己連典故都敢編造,簡直無恥。
公孫澤看不上墨者,深含敵意。
當然不止是因為教授他的先生那麼說,所以他就這麼做這麼簡單。
無君無父之學,自有其無君無父之言。
公孫澤至今記得數年前墨子在商丘講學,自己聞聽過墨翟的大名,就去聽了一陣。
墨子那一場講學也沒說幾句話,但只是這幾句,就讓公孫澤這一生再不可能學墨者之學。
當時,有人問墨翟,說當年楚國的白公勝作亂,驅趕走了楚惠王,用劍逼著王子閭成為楚王。王子閭寧死不答應,這樣看來王子閭就是仁義之人啊。
公孫澤也知道這件幾十年前發生在楚國的事,當時還想這還用問,這王子閭正是伯夷叔齊那樣的人物啊。
可不想,墨子聽了後,撫掌大笑道:“王子閭這個人啊,腦袋有問題。要是楚惠王不是個仁義之君,你王子閭就該當楚王做仁義之事,這是大義;假如白公勝是個殘暴之人,那麼你王子閭更應該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