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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無意的幾句問答後,適知道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整體來看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包括村社重新分土地授田之類的村社職能、出征時的甲士遴選、貴族封地和國君直轄的稅率不同等等。
但是因為這裡是宋國國都附近,僅就附近的這幾個村落來說,情況要簡單的多。
既不急在一時,見天色也已經不早了,就和眾人辭別,甩開那些依依不捨想聽故事竟不想去吃飯的孩子,跟著葦回到了矮小的茅草屋院落內。
門口的蘆花已然等的急了,數落著哥哥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不餓,別人還不餓嗎?”
葦咧嘴一笑,也不多說,讓著適進了院落。
簡單的晚飯,蘆花和葦的父親病已大好一併吃飯。
雖無酒水,但也吃的笑語歡聲,適時不時詢問著院落內的各種農具的用途,這些原始的農具和他知道的農具有些差別,很多根本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蘆花每每搶在父兄回答之前,用歡快的語調解釋著各種農具,到最後竟然也放開了膽子,開了個玩笑。
“我以為你知道的很多,原來也有你不認得的。”
“我家是做鞋的,若論錐子、皮剪、頂指,我是認得的。每天的飯都是用錢換的,小時候我一直以為粟米都是長在糧米店鋪中的。”
陪客的人都笑了起來,適指著院牆旁立著的幾根光溜溜的木棍,問道:“這又是做什麼的?”
“砸棍。粟米啊、菽豆啊、麥子啊,都要用這砸棍砸,才能脫了粒。”
適放下吃了一半的粟米飯,走到牆邊,拿起那根木棍看了幾眼,說道:“給我拿一根麻繩。”
蘆花不知道適要做什麼,還是急忙起身從柴草堆中拿出了一截麻繩。
適拿過一根砸棍,比量了一下回憶著小時候在砸穀場看到的東西,找準了長短,用腳用力一跺,將木棍踩斷。
這木棍又不值什麼錢,葦也不心疼,只是不知道要做什麼。
將麻繩將斷掉的兩根長短不一的木棍接好,正式歷經兩千年曆史凝結出的最佳長度,一個雙手揮舞的連枷便做成了。
雙手微微用力,繩子帶動前面的短棍,帶著呼嘯的風聲從後面飛舞過來,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了噼啪脆響。
“這樣一來,砸的時候便不用彎腰了。要不然用直棍,想要砸的多就要彎腰。”
院內的都是莊稼漢,和谷黍不知道打了幾輩子交到。適稍微一說,葦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飯也不吃了,跑過去揮舞了幾下,讚道:“真是好東西。一根麻繩,前面砸谷的木棍落下去的時候全都趴在豆秸上,要是長棍不彎腰只能前面一段砸上……這可真是好東西。”
嗚嗚地揮舞一陣後,忍不住問道:“適,你連那些農具都不認得,怎麼能想得到?”
適想了想墨家常言的天志,嘆道:“墨翟先生曾言,萬物的道理都是相通的,這道理就是天志。譬如水自下流,你若澆灌就不能讓土地比溝渠高。通曉了天志,再將道理用在萬物之上,並不難。”
眾人都知道墨子的名聲,從未見過真人,可是見到自稱墨者的適都是這般人物,一個個感嘆不已。
適又道:“這東西既可省力,不妨等一會那些人來聽故事的時候,就告訴比鄰之間,讓他們也得利。墨翟先生曾言,行天下大義,就像是築牆一樣。力氣大的夯土、力氣小的擔土、女人做飯送水,各盡所能,便可天下大治。我種田不行,也只能做些這樣的事了。”
蘆花撓頭道:“小哥哥,墨翟先生這樣說,是說種地的只能種地、做鞋的只能做鞋嗎?”
適大笑搖頭道:“孩子不長大之前,又怎麼知道他將來是高是矮呢?彎弓射箭、駕車持戈,你又怎麼知道你哥哥做不好呢?只是他哪裡有車、哪裡有弓呢?正如你,想和我學治病救人的辦法,在不學之前,又怎麼知道自己學得會學不會呢?”
蘆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覺得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有明白。
但在疑惑過後,又快活起來,心說終究你還是沒有忘記當初答應的事,這就好了。
適說完這些,又回到了飯菜之前,繼續用勺子挖剩餘的那些粟米。
等晚飯即將結束的時候,適終於開口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要做的。”
葦拍著胸脯道:“你救了我爹,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若是做不到的,我也不答應,但定會盡力。”
適想了想之前所說的要講的伍子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