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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沒有人,因為司城皇找不出一個人比自己地位稍低、但又比墨子地位高的人坐在那裡,所以只能空出來。
適這樣的人,屬於禮不下庶人的庶人,但現在的身份是墨子的弟子,因而有資格坐在其中。
案几上擺著各種餐具,適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用。
好在只是宴請墨者,上的也只有一些粟米飯和一些豆羹,還有一些淡出鳥的酒水。
司城皇知道墨子要求節用、非樂,這一場宴請也就簡單的多,沒有任何的樂舞之動、絲絃之音。
吃飯不是目的,目的是談事。
適與市賈豚作為弟子,並沒有決定權,只能在一些問題上予以補充,真正和司城皇交談的還是墨子。
適暗暗看了一眼墨子,想到昨天晚上的一些建議。
昨天晚上墨者們商量這件事的時候,適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昨晚上,適講完了伏羲女媧的事情後,眾多墨者稱讚不已。
只有剛剛解開那日適問他的三個墨者一人一升飯問題的辯五十四和適開了句玩笑。
“適,上回你隨口編造奚仲的事,已經讓公孫澤不快。如今又編造仲尼的事,等過幾日這些人把這裡發生的事傳過去,他定要來找你。你總不好又說這是籍設之推吧?仲尼可是三歲就喪父啊,他父親怎麼能看看他到底是單眼皮雙眼皮?”
適當時也是笑個不停,想到後世常用的編造名人名言的故事,心說凡事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這種隨口編造名人行為的話不能再說了。
墨子倒不在意,此時村社之人只知仲尼之名、不知仲尼之事,這樣的事說說也沒什麼。若說雞豚狗彘,哪裡比得上一個名士叫人容易記住?
他是相信適說的天志的,正如他經常舉的辯術的例子:一個人一生只見過白馬,於是認為白是馬的特徵。但實際上馬的特徵並非如此,而是需要總結出來尋找共同點、分出不同點。
適舉的大顯、小顯的例子,不是白馬那樣的孤證,因而可以被認為是正確的。
墨子當然不會在乎公孫澤怎麼想,反正儒墨兩方的仇怨早已結下,就算這件事傳到公孫澤耳中,公孫澤再想來找適的麻煩已經不易。
當時既說到公孫澤,又說到仲尼,便自然想到周禮,便又說起了如今晉之三家邀人會盟的事。
墨子是看得透徹的,齊國大亂,各國均想咬一口,說不準一場波及數國的大戰就要爆發。
秦國與楚交好,咬不到齊國,肯定會趁機去咬三晉;齊國還在商丘的北方佔據著貫丘,對齊國來說是塊飛地,但插在宋國陶丘附近,這是三四年前齊國從衛國手中搶來的。
司城皇的封地很多在陶丘附近,按照利益去看,司城皇很可能希望趁著齊國內亂三晉伐齊的機會,拿下貫丘。
但墨子實在沒想到司城皇想要的不止如此,還希望趁機借用三晉的力量來對付宋公一脈,更沒想到適手中的那些種子會成為嘉禾,借用當年唐叔虞封晉的事來一場符合天命的分封。
他總談非命,不信天命,因而在分析這件事的時候就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
數十墨者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司城皇要那些穀米種子有什麼用,適也沒有想明白。
但適早已堅定了把一些種子換錢的心思,因為墨家實在是太窮了。
墨者倒是有自己的工匠作坊,也能生產武器,但是這些武器從來不賣,而是隻用來守城,所謂行義。
若是賣了,那就算是給不義之戰提供武器,這是違背墨子想法的。
適心裡卻不這麼想,但這時候也不好說,只能用行義這樣的理由,想辦法給墨家弄些錢,以擴充墨家的力量。
既然眾人都猜不出司城皇為何要穀米種子,適便說道:“既然不知,那就不必去猜,明日叫先生問問便知。若是用來行不義之事就不賣。但如果既不是行不義,也不是行義,總可以賣。賣的錢我們用來行義,是一樣的。”
這一點他已經說服了墨子,墨子也同意,便問道:“你想怎麼賣?”
適早已想好,說道:“先生,您已經看到了村社的事,先生相信按照我說的那些辦法可以畝產兩石嗎?”
這一點眾墨者之中懂稼穡之事的也都同意,更別說墨子了。
適接著話頭道:“既然這樣,弟子有個想法。明日,我們可以包司城皇一部分土地的稅。假使他有一片地,每年可以收粟兩千石,那麼我們可以用兩千五百石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