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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晨一點,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撥通應宸澤的電話。
她只是……忽然想聽他的聲音。
她只是……忽然失去了安全感。
在寂靜的幾秒後,電話竟然被接通,她聽見他的聲音,是被迫掐斷睡眠的那種嗓音,慵懶低啞:“小傾?”
她好一陣沒有說話,聽著他的聲音,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這種莫名的感動真是好奇怪。
“怎麼不說話?”他在那頭問,好像坐了起來。
“我就是……想你。”
他低笑了幾聲,慵懶的聲音透過電話傳播,顯得磁性又充滿性感:“嗯,想我想到睡不著。”他的笑意似乎擴大了,“我很滿意這個答案。”
“你想不想我?”她像個不開心的小孩,撒嬌討愛。
那頭的應宸澤答得不疾不徐,聲音很溫柔:“嗯。”
“就嗯?”她一點都不滿意這個答案,實在是太含糊。
他又笑了,嗓音很純澈,說得很慢很認真:“我也想你。”
尋得安全感的郝傾城,這才睡了個安穩的好覺。
接下來的三天,郝傾城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敢貿然主動去找K。其間,K發了一條簡訊給她,使喚她跑腿去買菸。她將買好的煙放在他的房間門口,又發簡訊告知他出來拿。
自那天晚上後,對於單獨見K這件事,郝傾城有些惶恐。有事做事,沒事能避就避著。也許過段時間,他就想通了。
直到今天晚上,這個陌生的電話。
北方的夜晚和南方截然不同,南方的夜到處是夜宵攤擺交杯換盞,北方的夜卻是人跡稀少家中取暖。
大街上寂靜清寒,只有冷風兀自而刮。輕薄的雪花四下飛舞,落地無聲,徒聞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郝傾城裹了裹羽絨服的領子,快步地朝不遠處的酒吧走近。
她的心高高地懸著,七上八下。她想,必須和K好好談一談,儘早結束這次荒誕的出差。今晚怕是不可能了,明天必須攔住他,在他清醒的時刻。
懷著忐忑的心情,她走進了這家酒吧。
和外面紛飛寂靜的雪景相比,這個夜晚充滿了欺騙性。一門之隔,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酒吧外是霜雪的清冽純粹,酒吧內是菸草酒氣脂粉香水的刺鼻混合。
確實,這是赫赫有名的中央大街,夜晚怎可能了無生趣。
動感奔放的音樂尖銳刺耳,男男女女的歡騰聲浪蕩痞氣。舞池中央,女人衣不蔽體地扭動著腰肢,男人衣冠楚楚賊眉狼眼。
一群瘋子。
郝傾城緊緊地捂住耳朵,生怕這駭人的音樂震碎自己的耳膜。她沒有多餘的想法,快點找到K,然後回酒店。
她撿著人群走,穿過多重肉牆,視線最終定格在一個光線偏暗的吧檯處。
K抬起酒杯,與對面坐著的男人對飲,姿態閒適。哪裡像是喝醉酒的人,起碼也是七分清醒,三分微醺。
答案很明顯,她被騙了。
也好,正好談談。
郝傾城將羽絨服的帽子往後撥下,暫時撇開對這嘈雜環境的不滿,朝著K的方向走去。她的腳步有些快,明顯帶著一絲怒氣,停下的時候,她單刀直入:“你騙我?”
K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二郎腿一翹,懶懶地朝著身後的牆壁靠去,微微仰頭,喝下半杯紅酒,含著壞壞的笑對她說:“來了?”
“你把我騙來做什麼?”她固執地問,語氣微怒。
坐在K對面的男人卻在這時開口,帶著令人惡寒的笑意:“小姑娘,電話是我打的,若說騙,也是我把你騙來的。”
果然,剛才在電話裡的,就是這個聲音。
郝傾城側頭看向這個陌生的男人,頭髮染得黃黃的,還帶著微卷,眼底盡是不懷好意的壞笑。
乍一看,就令人毛骨悚然。
潛意識裡就對這種人存在牴觸,她撇過頭去,無視這個陌生男人,把目光再次轉向K:“K,你要墮落可以,反正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什麼拯救墮落人群的天使,你要自生自滅怎麼著也與我無關,但請不要把我拖下海。如果這次所謂的出差,只是你放縱自己的幌子,哪怕你拿是我上司這件事來壓我,我也有權力說不。”
“呵——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K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冷笑著看她,“整天在酒店裡悶著不會窒息麼?我只是為我下屬的身心健康著想,這地方有音樂有酒,是放鬆心情的好地方,小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