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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成易碎的瓷娃娃。
“葉姑娘,你認識他?”無論什麼人都會有好奇心,更別說在這幾年不發生一件趣事的淳樸小鎮上,人們對外事外物更有著一種狂熱,王大叔豈會不趁機多打探些內幕。
“嗯。”葉青鴻點頭應是,但她太不瞭解這個鎮子的人,否則應該知道單是這一個字是不會令人滿意的。
“他是你的男人吧?”王大叔徑自瞎猜,不待葉青鴻否認,又自顧自地說道:“難怪你瞧不上咱鎮上的小夥子,他的確不太一樣,就是身子弱了一點兒。”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別指望他養你了。
“他不是……”葉青鴻輕輕地道,看著仍昏迷不醒的傅昕臣,她的眼神不由得變得異常溫柔。她自是希望事實如王大叔所言,然而他與她卻是連一絲一毫的關係也扯不上啊。
“不是?”王大叔一愣,這一下子他可想不通了,“那你為什麼對他那麼好?”
扶起傅昕臣,葉青鴻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端起藥,用湯匙攪溫了,一匙一匙地喂進他口中。對於王大叔的疑惑,她只緩緩地搖了搖頭,沒做解釋。有的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也用不著說清道明,就好比師父和師孃獨獨鍾情於折磨她,而傅昕臣目光時刻不離楊芷淨,卻對她瞧也不瞧上一眼一般,她也是隻喜歡看他、想他而已,這又何須說清道明。
“王叔,你去歇著吧,這裡有我就成了。”葉青鴻將空碗擱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扶傅昕臣躺下,蓋好被子後回身對仍站在一旁的王大叔溫柔地道。
“呃,可是你一個姑娘家……”王大叔一半是好奇,一半是不放心,站在原地欲去還留。
“沒關係的。”葉青鴻微笑著打斷他的話,心中暗忖得儘快將傅昕臣弄回家,這裡的鎮民太過熱情,如果長住下去的話,兩人哪還有獨處的空間。
王大叔見她態度雖柔和卻堅決,只好不情願地退下,反正那男人還沒醒轉,以後有的是機會套出他的來歷以及與葉姑娘的關係。他心中想得得意,但人算總不及天算,世事又怎能總如人意。
次日,未待傅昕臣醒轉,葉青鴻便在鎮上漢子的幫助下,將他弄回了自己的住所。回到家數日,傅昕臣一直高燒不退,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清醒時目光呆滯,不言不語;迷糊時口中則不停地喊著“淨兒”。葉青鴻心中又急又痛,尚幸她懂一些醫理,一面為他熬藥喂服,一面日夜不停地用毛巾浸溼涼水為他擦拭全身降溫。這樣忙了幾日,他的體溫漸漸降了下來,口中也不再說胡話,葉青鴻方緩緩吁了口氣,放鬆之餘,才驀地發覺自己已精疲力盡。
“水……”傅昕臣悠悠醒轉,喉嚨裡火灼一般的乾渴令他忍耐不住地呻吟著。
睜開眼,他茫然地看著屋頂,不知身在何處。周圍一片寂靜,惟聞一勻細的呼吸聲在耳側韻律般地響著。他沒死?突然意識到這一點,一股無以言喻的憤怒及挫敗剎時襲上心頭。是誰救了他?是誰如此多事?他咬緊牙關,抵制住毫無預防升起的虛弱感覺,恨恨地望向呼吸來源。
一荊釵布服的女子正斜臥在他所睡床旁的小榻上,睡得極沉,以至沒發覺他已醒來。看她面容疲憊,想來是累極了。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濃濃的藥味,不用思索,他也知道是她救了他。唉,多事,真是多事!
勉力支撐著坐起身來,突來的昏眩令他差一點又要躺回去。歇了一歇,待不適稍退,他雙足落地站了起來。不管虛軟欲倒,他蹣跚著走出門。外面是一間頗寬敞的小廳,沒有細看小廳內的陳設,他徑自走到大門外,此時已是夕陽西照,晚霞漫天。
水流淙淙的聲音傳入耳中,卻不見面前那一大片空曠的平原上何處有水。微一沉吟,已知其故,扶著牆,他來到木屋的背後。果然,不遠處一條小溪在夕照下閃著粉紅的光點蜿蜒消失在一片竹林內。不假思索,他跌撞著急奔上前。
一縷清甜由喉中直滑入心田,他精神為之一振,待要再掬水而飲,卻驀地凝住。那水中的人影是他嗎?怎會如此蒼老?伸手從頭上拔下幾根髮絲,其中赫然有兩根白髮,雙腿一軟,他跌坐在河邊。
“我死後,你不可……不可自尋短見……答應我……答應我!”
“我……答應你。”
“我……要你一生一世……都記住我,即……即使你有了……別的女人……”
“……不會有別的女人……”
言猶在耳,卻人事已非。五年來,他混混沌沌地四處流浪,四處招惹是非,只盼有人能一劍將他殺了,或碰上什麼瘟疫,或葬身狼腹,也是好的。奈何天不從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