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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公孫筠秀才發現,她已經完全換了一套裝束,腿上的傷口也被重新包紮處理過了,雙手白淨整潔,完全不是之前沾滿鮮血汙漬的模樣。
屋裡只有她和陸驚雷,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理了一切。沒有去細探這個讓她萬分尷尬的過程,公孫筠秀決定裝傻充愣。
顯然,陸驚雷對照顧她這件事十分順手,周到細緻得好似已有多年經驗。不僅耐心地等她吃完喝完,還主動幫她洗臉淨手,完全不用她下床挪步。公孫筠秀真懷疑,她此刻如果尿急需要如廁,陸驚雷都能一把代勞了。
“驚雷……”
明明在牢裡待了幾個月,今天差點掉腦袋的人是他。他卻像沒事人似的,只顧著對她知冷知熱。這讓公孫筠秀如何過意得去?
“什麼?”
收拾完東西,陸驚雷極自然地脫了外袍,與公孫筠秀躺在同一張床上。雖然兩人各有一床被子,並未有任何實質上的接觸,公孫筠秀還是很不爭氣地漲紅了面頰。
故作輕鬆地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她早已忘了剛才要說的話,改口問道:“這是哪兒?”
“平王府。”
陸驚雷側身,用手撐起腦袋,好整以暇地看著平躺在身邊的公孫筠秀。
“平王府?!”
如果眼珠子不是長在眼眶裡的,估計這個時候已經掉了出來。公孫筠秀望著陸驚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憑寨裡的兄弟,若沒有平王相助,哪有本事劫法場?”陸驚雷雲淡風輕地說著,彷彿這根本算不得大事。
公孫筠秀為了他的事曾去求過大王子,當時大王子表現出明顯的憎惡,甚至將她直接轟出了平王府。原來,那都是在作戲而已。
“大王子他……”果然是多才多藝。
公孫筠秀強忍不住嘆了口氣,便迫不及待地打聽起事情的來龍去脈。陸驚雷知無不言,很快將整個事情的始末一一道出。
所有的一切,都源自大王子與三王子的太子之爭。
諸瑩勾結蒙覃只是連環計中的一環而已,那封筆跡肖似大王子的勾結信是另一環。除此之外,大王子的生母陳貴妃被降至嬪位,擁護他的大臣不是被罷免就是被排擠出權力中心。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變故,都說明指使諸瑩的幕後黑手不僅要置大王子於死地,還要將他的勢力連根拔除。
與之相反的是,三王子親近的臣子紛紛上位,原本籍籍無名的程仕之更是一躍成為三品大員。此消彼長得實在可疑。
從巴託回來的路上,大王子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陸驚雷能模仿大王子的筆跡純屬巧合,為了保全主子,是他主動揹負起了通敵叛國的罪名。
不能見招拆招,他們就將計就計。表面上,大王子與陸驚雷恩斷義絕,甚至積極將他推上斷頭臺,是因為劫法場比劫天牢勝算更大。他們將一切都計劃得很好,唯獨算漏了公孫筠秀。
還好一切有驚無險。
手指繞起公孫筠秀的長髮,陸驚雷由衷地想著。
“真的是三王子在背後指使的嗎?他一向只鍾情於文人風雅,不喜朝堂之事,好像並沒有想當太子的意思……”
公孫筠秀知道自己見識淺薄,但她與三王子接觸不算少,能看出他對曲樂是發自內心的喜愛。還有他的溫和與無爭,那麼天衣無縫,就算擅長偽裝,那技藝也未免太過爐火純青。
“他不會不代表他身邊的人不會。”陸驚雷嗤鼻,“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地盼著他能坐擁天下,然後跟在後頭撈好處呢。”
這話未嘗不是道理。公孫筠秀凝眉不語。
“再說,王后失寵多年,唯一的指望就是這個兒子。就算三王子無心大位,她也不會放他去野的。”
“嗯。”
兩手抓著被子的邊緣,用力擠成一團,公孫筠秀又問:“那大王子癱瘓也是假的嗎?”
原以為戲都作到這份上,大王子誇大自己的傷情是很有可能的。可陸驚雷很快就否定了她的想法:“不,那是真的。”
“……”
像大王子那樣心比天高的人,遭受這樣的重創好比雄鷹折翼、猛虎失牙。儘管公孫筠秀一直對他的性情有些疑慮,卻也忍不住為他感到惋惜。
看出她的悲憫之心,陸驚雷不由開解道:“大王子是做大事的人,骨頭硬得很,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變窩囊。而且得天下靠的是腦子,真刀真槍的打拼有我們這些部下就夠了。無論他是坐著還是站著,哪怕是躺著,都不會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