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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廣闊一片,從每一個角落刺穿而出,扎破肌膚。他黯然失色地坐回了季臨川的身邊,輕柔地將季臨川的手握起,這手瘦得不像話,好似輕輕一握,便能將其連同骨頭一塊捏得粉碎。
晏蒼陵忽而想到了多年前那笑著站於雨中的人,那時他坐在牆角,順著嘀嗒雨水,目光上挑,看到那人挺直背脊而站,他彷彿看到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降臨,那人是如此地遙不可及,在他心目中高大而不可褻瀆。然而當多年後同那人並肩而站,方發現那人竟比他矮上半個頭,而所謂的不可褻瀆,呵……那人體弱得只需清風一揚,便能倒入他的懷中。
何謂高大,何謂褻瀆?當年那高大而不可高攀之人的人啊,如今卻成了體弱多病,遇風則倒之人。
“嗯……”
輕聲悶吟將晏蒼陵扯回現實,心頭一喜,晏蒼陵將手心握緊,看向略睜開眼的季臨川,“璟涵,你可醒了。”
“嗯。”季臨川雙瞳渙散,眼珠繞著床沿晃了一圈,方凝注在晏蒼陵身上,手指一動,便覺一股熱意從指尖湧上,讓他身後的冷汗都被蒸騰。
暖意橫生。
“我又發病了麼。”蒼白的雙唇,連潤了溫水都無法染上紅色,季臨川被晏蒼陵扶起,虛弱地靠在床後,一口接一口地飲下送到嘴邊的水。
“不,你只是暈過去了,”晏蒼陵懸著一抹苦澀,順著季臨川被冷汗浸溼的額頭,強撐著乾笑。
“你騙我,”季臨川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曉,這已非第一次了,在過去的那段時日……”
☆、第 四十六章 ·談話
季臨川的話音驟止;有如看見牛頭馬面索命而來;一雙眼驚恐睜大;身子抖動不止。他帶著絕望闔上雙眼,瘦弱的手攥緊了晏蒼陵的胳膊;根根青筋暴凸而起:“時隔多月;我仍會在夢中驚醒,想起那時的場景……那個人猙獰的笑容……那把劃在我手腳筋上尖刀……”
“不!別說了!”晏蒼陵打斷了季臨川的喃喃自語,掰過他的身軀;迫使他看著自己;“璟涵;莫想了,那隻會於有損你身心。你當出外走走;去看看別的;想些別的。”
季臨川雙睫一顫,一句話哽在喉頭,難上難下,熱意從眼眶而出:“你不好奇麼?我的過去,我為何會成如今這樣。”
“我為何要好奇,”晏蒼陵不答反問,“你過去如何,你為何變成如此模樣,又有何關係,你依舊是你,依舊是季臨川。人該登高望遠,而非倒退回望,過去一切皆是浮雲,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罷了,你怕什麼,莫非你還要怕一隻狗不成,若是如此,那我便瞧不起你了。”晏蒼陵執起季臨川的手,輕輕地握在手心裡,手指順著那錠木銀走過,“你曾告知過我,前路難行,則披荊斬棘。而今恐懼籠於你心,你是否能披荊斬棘,將其從心底摒除,唯有靠你自己。這一條路,我無法相陪,只能傾注力量於這錠木銀之上,望它能助你而行。”
“木銀。”季臨川心頭一跳,低首看去,只見手心裡的紅繩亮得刺目,有如熱血燃燒,燃起希望,倏爾間心胸開闊,浩氣翻湧,“我會嘗試著走過去,若是不能……”
“甭說什麼能不能,一定能!”晏蒼陵包緊了季臨川的手,溫暖得近乎讓他窒息,“你也不想你爹擔憂罷。”
“我爹……”季臨川身子一震,眼底又籠上了哀色,“他不會懂的,不會懂的。”他反覆地說著不會懂,卻不知究竟不會懂什麼。晏蒼陵也不知實況,唯能握著他的手,字字句句鏗鏘有力:“不論他懂不懂,至少,我懂。”
霎那,心旌神搖,季臨川眉間的哀色有如被狂風席捲,過後一片寧靜,嘴角劃開一抹笑容,如四時花開,常開不敗:“好。”沒有什麼詞彙,比之一個“好”字來得簡單,季臨川撐身而起,張開雙臂,竭盡溫柔地擁上了晏蒼陵,“來,給我一個擁抱,便當慶賀我同過去告別。從今日起,我會嘗試著遺忘過去,正視恐懼。”
晏蒼陵笑了,將季臨川緊緊地擁入懷中,給他所有熱量。這一個擁抱,無關情愛,只與勇氣有關。
季臨川是堅強的人,晏蒼陵始終相信,他可以恐懼數年,卻可在一瞬間站起,只需一句簡單的鼓勵,一個樸實的承諾,便能讓無助的他張開雙翼。
鬆開懷抱時,季臨川頭還有些暈眩,險險地扶住晏蒼陵:“我一旦心病生,便會如此,你不必擔憂。”他試圖安慰晏蒼陵,不想他越是如此安慰,晏蒼陵越是不安,還弄得晏蒼陵神經兮兮的,喚王大夫給他開了一對沒甚用處的藥。
“成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