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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拂心臉色發白,聽聞晏蒼陵暖心的關懷,方找回自己的神智,神情恍惚地點了點頭,頓了一瞬,又抬手比劃,問晏蒼陵可有出事。
晏蒼陵自然無事,但看季拂心關心自己,也不知打通了哪根痞子的筋,就厚著臉皮撫著心口:“我亦被嚇了好大一跳,哎喲,”他吟哦一聲,倏爾一扶額頭,身子左歪右扭,扶住了車壁,身子順著壁邊緩緩下滑,“這是怎地了,頭好暈,不成不成,我得歇會,歇會。”嘴上說著,這人便大大咧咧地暈倒在了地上,四仰八叉地伸長四肢,好巧不巧地將出車廂的路給攔住了。
“啊?啊!”晏蒼陵突然一暈,讓驚魂未定的季拂心,又挑起了驚意,他擔憂地伏下身,輕輕推著晏蒼陵,面上急色分明。
晏蒼陵悄然從眼皮子中拉開一條小縫,看季拂心擔憂的神色送上眼前,嘴角緊緊扯動,方忍住勾起的勢頭,繼續將頭一歪,裝暈。
季拂心也未曾懷疑晏蒼陵,看晏蒼陵一動不動,又急又擔憂,小心地踮著腳尖走過晏蒼陵,試圖叫喚廂外的小廝去尋大夫。但晏蒼陵一個翻身,嘟囔幾聲,又將季拂心的前路堵住,還嚇得季拂心差些一腳踩上了晏蒼陵的俊顏。
季拂心臉上微生慍色,將動作放得更輕,再試一次。但不論去向何處,都被晏蒼陵翻來滾去的攔下,在他啊啊叫了幾聲都未見小廝回應後,他決心放棄了。
季拂心坐回原位,低低地睥睨著晏蒼陵面容,這一張臉在過往數月,他已看了不下百次,每次他皆能看出幾分驚喜來——時而會發現晏蒼陵的劍眉挑起,弧度不偏不倚正正好看,時而亦會發覺晏蒼陵的嘴角微勾,顯得薄唇線條最好……
但今日,他看到的並非驚喜,而是驚憂。面前的人已有月餘未見,面上染滿了塵霜,蹙起的眉間瀰漫滄桑,明眼人都能從中看出幾分疲憊來。
季拂心靜默不言,將方才的驚慌徐徐壓下,看晏蒼陵風塵僕僕,顯然方一歸府,便匆匆丟下手頭之事來尋自己。而相反,自己卻不打聲招呼便走,從道義上而言,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歉疚漫上心頭,季拂心把心一橫,使足了全力,咬牙將晏蒼陵扶起,靠於座榻上,並從懷裡取出一方錦帕,細心地給晏蒼陵擦拭著額上的熱汗。
肌膚輕觸,呼吸相吸,兩人近到清晰可數對方羽睫幾根。季拂心心頭一跳,倏爾記憶漫開,走回到了當初分離前的日子,那時晏蒼陵便是這般細心地給自己擦身潔面,拘禮十分,哪怕不小心碰觸自己肌膚,他亦會守禮地收回手,歉疚地道一聲對不住,央得自己同意,方會繼續擦拭。一點一滴的細心照料,明明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動作,卻在他心頭留下了不深不淺的印跡。心底深處好似被撥中了一根不知名的弦,他熱火倏爾燒起,滾得滿臉紅暈,手如觸雷般收了回來,侷促不安地放至一旁。
待將面上潮熱散去,季拂心方輕輕推著晏蒼陵,繼續呼喚著他。
晏蒼陵也在方才季拂心的擦臉動作中紅透了臉龐,若再不醒來,怕是自己的假裝都洩露無疑,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聲,他假作方清醒般,揉著額頭嘀咕:“嗯,恩人,我這是在哪兒。”說罷這話,他不由得在心底笑了一聲,也不知可是在配所裡磨出了一張吹牛皮的厚臉皮,一對上恩人,這撒潑耍賴的活兒都使了出來,若是以前,只怕自己都想不出此著來賴在恩人身邊。
季拂心嗯嗯了幾聲,指著馬車,示意晏蒼陵。
晏蒼陵一跳,啊了一聲,拊掌道:“馬車裡!恩人,你這是要去哪兒。”
季拂心一頓,轉而將頭一偏,掀了掀唇,想道上那麼幾句同他告別,從此倆不相欠的話,卻總有一絲不捨在心中百回千轉,讓他道也道不出口。
“恩人,你這是要出城麼。”晏蒼陵試探地湊來,好巧不巧收入了季拂心眼底的不捨,喜上心頭,拊掌樂道,“正巧,城外有一風景正美,我帶你去瞧瞧。”說罷,他便掀簾出了去,對著無聊得打盹的小廝道了一處地名,讓其立時駕馬而去。從始至終,都未過問季拂心的意思,便這麼自作主張地替他做了決定。
不過問自己,便擅自做主,季拂心也生了幾分惱意,看眼底一撞入晏蒼陵高興的笑顏,惱意亦被他笑了開去,扯下自己的紗帽透氣,一同展露笑顏。
馬車轆轆,晃動不已,廂內無人發出一言,安靜得不像話,晏蒼陵雙唇龕動,總想著能擠出一兩句話,引起話題,可話方湧上嘴邊,目中印入季拂心看向外邊風景的側臉時,又把話生生止住。
陽光透過車窗斜斜照進,調皮地在季拂心的臉上浮動,只望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