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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一下,利劍便能劃破他的脖子。
他有武功,開啟這兩把劍不成問題,但若是帶著一個不省人事的季臨川,他便無法保證自己同季臨川能安然離去了。
絕望如同萬蟻,一點一滴地蠶食掉晏蒼陵所有的希望,他冷笑著看向車簾外的風景,排排倒退的樹木匯成了一片黑幕,將天空落下的明光都遮擋住了,將眼前的色彩都掩蓋了。
他看到天,倒塌了……
一到皇宮門前,他便被趕下車了,不,確切的說,是被架到季臨川脖上的劍逼下車了。
冷風穿擺而入,冬日的雪竟在這一日悄然無聲地落下了,大雪飄搖,風聲呼嘯,他定定地立在風中,白雪灑落,在他肩頭融成一片溼冷。看著那遠去的馬車,看著那溫暖了自己懷抱又離去的人,他的心,已經翻江倒海,不止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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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川回宮後,大夫便熬了藥給他解毒,但即便毒解了,他依舊不曾睜開一雙靈動的眼。
若問他身上所中之毒從何而來,這事也只是季臨川本人知曉。原來當日李公公來給季臨川送飯時,悄聲塞了一粒毒藥到他手中,李公公言道此毒並不深,不會致命,可在關鍵之刻使用,不過卻有一點不好,會給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傷,務必小心使用。
今日便安天仁帶了出門,看到晏蒼陵後,季臨川便知此行定不簡單,於是,上了馬車,小心地避開侍衛的視線,服用了此毒,因而方能恰好地在自己同安天仁共浴前暈倒在地,阻了安天仁的邪念。
他的恨意已經無處可發,只能消極地閉著眼,隔絕外邊世界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魎。
他這麼一閉眼,便是睡了數日數夜,期間安天仁來了無數次,對上的都是季臨川慘無血色的臉。
大夫早已經由李公公的打點,即便季臨川身上的毒已解,他們也會稟告安天仁季臨川餘毒未清,無法清醒。
而同時,李公公也打點了伺候季臨川的人,讓其在每日固定時候到來季林閣,叫喚裝昏迷的季臨川起身,讓他進食,之後再以每次都是強行給季臨川餵飯作謊,矇騙安天仁。
這樣苦痛的日子過了十來日,安天仁再多的耐心都被季臨川這一張愈發凹陷而難看的臉磨了乾淨。
後來,安天仁打聽到晏蒼陵一直都未有動靜後,也對這倆夫夫放下了戒心,轉而投向了夢容的銷魂枕上,日日夜夜被夢容迷得不知今夕何夕,不知世間萬物,更不知事情的轉機已不知不覺間,落到了晏蒼陵的身上。
自打同季臨川分別後,晏蒼陵被侍衛押回了行館,形容落魄,有如行屍走肉,他灌了一罈又一罈的酒,試圖麻醉自己,可惜,他醉了被夢中驚魂嚇醒,醒了又被現實的分別苦痛麻醉。
樂麒曾小聲問過他接下來打算如何辦,他卻只有冷笑一聲,回了簡單的一字:等。
“等”字一字說來簡單,可真當這字從心底緩緩念出時,他卻幾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含著無盡的苦痛,含著無限的絕望,也含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他當初離開南相時,便曾囑咐過許頌銘,若是兩個月都未收到他的音訊,那他定是出事了,屆時務必要及時派人趕來京城相救。
如今已過了大半個月,離許頌銘帶人到來,尚有一個月,加之他們趕來需耗時的一個月,他們總共需要帶著痛恨,忍耐三個月。
三個月啊,他的璟涵,不知會變得如何了……
安天仁已不再讓他進宮,他也受到重重監視,甚至無法跨出行館一步,走去哪兒都有人盯著,寫個字,都有人制止。所有的訊息都被切斷,一切能交流的方式都被阻斷。
他便如一困在囚龍的困獸,只能被人恥辱地笑著觀賞,卻無法脫困而出。
暗無霞光的日子,在一個人的到來後,讓晏蒼陵撥開雲霧,見到了一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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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
這日晏蒼陵還在房內飲酒,雙耳一放,便聽外圍忽而齊刷刷響起了侍衛的恭敬之聲,緊接著,一箇中年男子的醇厚嗓音便到了房門之外。
“開門,聖上有令,要我同晏王查證一事。”
“是!”
吱呀一聲,門外的天光打入了昏暗的房間,酒醉的腐朽之氣,有如開閘洪流,爭先恐後地朝外邊的世界而去,鋪天蓋地地衝入來人的鼻端。
“晏王好興致。”來人眉頭深深地擰起,揮手散去鼻尖燻臭的酒氣。
晏蒼陵倒酒的手頓在半空,從亂髮中挑起一眼看向來人,只見清空碧日,將那人的身影拉出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