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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桐停住腳步,茫然地回過頭。
劉錦之猛地低吼:“錢孟,你少狗急跳牆胡說八道! ”
“我胡說八道?劉錦之你這個吃裡爬外的狗東西,善後的事不是你全權辦理的嗎?當年為什麼那個農民工會出事?自己操作失誤?哈,是為了節省成本高空作業防護措施不夠,事後為了我彌補錯誤讓他們不在記者面前亂說話才做的那些吧。源生本該賠款的,你卻用那些錢落了善名,現在又把人家女兒弄上床。你看著乾乾淨淨的,其實比誰都髒!”錢孟充滿著恨意,“白惜言你敢摸著良心說你是清白的? 你敢說你不是元兇?”
一瞬間樓道里安靜了下來,時間瞬間停滯似的,令人窒息的沉靜。印象中的劉秘書雖然不愛多話卻不是個口舌伶俐的人,不記得有此刻這樣從憤怒到啞口無言的時候。手在微微顫抖,力氣卻有些失控,讓苗桐在痛意中回過神打破了沉寂:“錢總,一把年紀的人自己做錯了事還齷齪得挑撥離間,撕破臉就耍無賴,真是難看得很。你不要仗著白惜言念著那點舊情就真不要了臉皮,他把你當長輩,我可不知道你是哪個廟裡供的菩薩,沒受過你一口乾糧的恩。他養我這麼大,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有人侮辱他,你得相信,我絕對有辦法讓你身敗名裂。”
錢孟有些站不住似的靠著牆,他原本還疑惑為什麼抓住白惜言的偏偏是白開水般那麼平常的苗桐。如今這女孩穿著小魚尾的禮服立在臺階上,不嬌豔也不嫵媚,站在白惜言身邊卻足以與他相配的清貴迷人,好似生來就是如珠如玉的白家小姐。不僅是錢孟,連劉錦之都是那副驚愕到失態的臉,每一個字都是鏗鏘有力不容反駁的堅定,無疑是給了垂死掙扎的錢孟這頭駱駝身上加了最後一根稻草。
“你被他騙了,你被騙了……你竟然這麼維護他,哈……”錢孟喃喃自語, 可沒有人再聽他說話,苗桐與白惜言回到宴廳,進門時白惜言身子晃了一下。
“你怎麼了?”苗桐搭住他的腰,關切地說,“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沒事,外面吹了些冷風。”白惜言眼角微上揚笑著,“你剛才真嚇了我一
跳。”
“……你該把他送進監獄裡。”
“他進了監獄對我也沒什麼好處。”白惜言苦笑。
“他是商業犯罪,你以前也這麼仁慈?”
“呵呵,你說錯了,我的字典裡偏偏沒有這個詞。”
這話說出來苗桐不知怎麼接下去,在門口耽誤太久,已經有人注意到他過來 了,有不少目光望過來。這次酒會是自從他生病後第一次以他的名義邀請的,還安排了簡單的感謝詞。
臨走上臺時,他突然摟住苗桐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一下:“對了,忘記告訴你 了,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回去的路上卓月笑她:“哇,看來我真的帶你來對了,這算是當眾秀甜蜜?不知道有沒有記者拍到呢。”
“酒會是不允許拍照的。”
“這算不算公開承認關係啊,準備辦喜事了?”卓月半天沒聽到回應,轉頭看見小徒弟正失神地看著窗外,雨水飄進車窗,她的頭髮和臉上沾滿了細小絨毛似的水珠,眼睛像被淚水浸溼般溼漉漉的。最後她回頭笑著說:“……其實上個月我就已經入籍了,現在是白家老四,反正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區別的。”
稍稍消化了這個訊息,卓月反而沒辦法高興,聲音帶了些苦味:“他自以為這樣是對的,可惜你並不需要,不需要的東西就是累贅。”
“他送我的東西,我都會珍惜的。”
“你好像是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在意的人,對不在意的人無比的冷漠不留情
呢。”
苗桐略天真地問:“不在意的人為什麼要留情呢? ”
現汗的大多數人都是對無關緊要的人擺著和善的臉孔,卻把所有的壞脾氣都 發在最親近的人身上。卓月愣了一會兒,好像第一次明白這個道理似的,自嘲道:“對呀,這樣才對。我年輕時要是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也就不至於落到現在四十多歲除了工作什麼都沒有,沒有家庭,沒有相愛的人,也沒有可愛的孩子。以前覺得做記者可以放棄一切,現在夜深人靜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時總忍不住回想以前的事,然後後悔。要是沒放棄初戀的男朋友就好了,四五年也不是等不起的,當時怎麼會害怕身邊沒有男人陪所以跑去跟個並不真心喜歡只是‘合適’的男人結婚呢?結了婚以後老公對我也很好,發現懷孕後,他也只是建議我辭職在家做主婦,我為什麼會衝動到打掉小孩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