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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恢復笑容舉了舉杯。
苗桐也舉了舉杯,於可抱著肩努了努嘴:“苗桐,你認識那位吳律師? ”
“不熟。”苗桐輕描淡寫。
“她上過我們的專訪,爆料她小時候被源生的白惜言先生助養的事情,她很 優秀,從獨立開始接官司後沒有打輸過呢。”於可撞了下苗桐的肩,眨了眨眼睛,“這姑娘真是聰明,白惜言認識的那些都是什麼人,與他扯上關係還怕前途不光明嗎?”
“三歲看老,她從小就這樣。”不是苗桐抱有成見什麼的,而是吳小芳的性格她巳摸得清楚了。有野心和嫉妒心,因為從小被人踩進泥裡過,所以總有一天也要將別人都踩在泥裡。
於可捂著嘴,吃驚道,“哇,這叫不熟? ”
苗桐淡定道:“我們是互相厭惡的關係,自然是不熟。”
“你們是以前的同學嗎? ”
“於記者,不要用採訪的口氣跟我說話呀! ”
於可一拍腦門兒:“唉,職業病。”
宴庁裡認識的人越來越多,苗桐端著酒杯轉了一圈,幾杯酒下肚,手機上來了編輯部的電話。是唐律詢問她筆記本的密碼,稿子晚上就要進印刷廠了,還沒有排版。接完電話走出宴廳去緊急通道的視窗透氣。遠處的天是霧濛濛的,一股子帶著泥土氣息的雨汽拂面而來,已經快入冬了。
白惜言的聲音突兀地迴盪在走廊裡,樓道里的回聲將聲音放得更大:“當年你為源生做了不少,但是這些年源生也沒虧待過你。你是個聰明人,我若是你就自己請辭走得堂堂正正,你賬上的那些漏洞我個人會補齊。錢叔,作為晚輩也不想讓你的晚年悽悽慘慘地在監獄度過啊。”
不輕不緩的調子卻冷得叫人不願靠近一步,苗桐往下走了兩個階梯,看見劉錦之站在他旁邊,站在他們對面的人是禿頂的顯出年紀的錢孟。他負責的那個廉租房的專案,她實習期時跟卓月去採訪過他,對他那招牌的小眯眯眼印象十分深刻。
“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開始過河拆橋了是吧……我是把工程包給了小舅子的公司,不過包給誰不是包?……好啊,你叫人去査賬啊,現在源生做起來了又想把我一腳踢開?”錢孟臉色漲紅,看著劉錦之,“劉秘書你是知道的,我錢孟在公司做什麼事都是憑良心的,憑什麼要我請辭?”
劉錦之立在一旁微垂著頭面無表情的:“我跟錢總接觸不多,實在不太清楚。”
“你……”錢孟指著他的鼻子,臉頰的肌肉難看地抽動了幾下,不怒反笑, “好啊,劉錦之,你想撇乾淨?白先生啊,這幾年你病糊塗了吧,實話告訴你吧,你最信賴的這個劉秘書可真不是一般的爭氣,不過是個秘書,結婚時還買得起別墅,你就不想想他的錢哪裡來的? ”
劉錦之看了他一眼,並不搭話。
“我身邊的人還不勞錢叔費心。”白借言警告地盯著他,“錢叔是聰明人,你以為天下有不透風的牆?你以為手裡那本假賬做得漂亮,又怎麼能漂亮過我手裡的真賬本?我要是你,明天就把辭呈交上,用你這幾年賺的錢到處旅遊走走,可別落得有命賺沒命花。”
錢孟本質不壞,只是執著於權利,在他那個不學正經事的小舅子那裡染了不少壞習氣,包養了兩個女大學生,當然要討年輕情人的歡心是要花錢的,於是越來越貪婪,吃他小舅子的回扣不算,還利用職務之便去小廠家以低廉的價錢訂購不合格的建材,賺取鉅額差價。當年父親去世前跟公司幾個信得過的人託孤,其中錢孟尤為出力,只是這些年他已走得太遠了。
看著面色灰敗低著頭好似鬥敗公雞般狼狽的長輩,白借言也不願意多看,扭 頭便要去宴廳,一抬頭看見趴在樓梯轉角處,滿臉錯愕正偷聽得入神的姑娘:“小桐?你怎麼在這裡?”
其實苗桐也覺得偷聽不好,被抓包後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釋:“我是出來透氣的,我不是故意的,也沒聽見什麼。”
白惜言笑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穿那麼少,快回去吧。”
“哦。”苗桐接到臺階忙不迭地下來了,目光掃到錢孟的臉卻與他圓睜的眼睛對視了,只覺得那眼神瘋狂到喪失理智似的,只覺得頭皮發麻,皺眉收回目光被白惜言握住手臂往上走。
錢孟在背後大笑:“苗桐? !哈,苗桐啊!”
他差不多已經氣瘋了,苗桐可不想跟沒理智的瘋子說什麼廢話,腳步絲毫沒
停。
“這兩年睡在殺父仇人的床上是什麼感覺?你還把他當你的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