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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言的心一下子就酸了,軟了,柔情四溢,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將她拉過來擦眼淚,“好了,不哭了,我不抽了還不行嗎?”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苗桐家的樓下,花壇裡整齊的翠色冬青,梧桐樹的枝椏漫過樓頂,到了夏季是一片起伏的流淌的綠海。
“這是我們卓主編家閒置的老房子,房租很便宜,她很照顧我。”
白惜言在屋裡轉了一圈,女孩子的住處果真是乾淨整潔,不過不是他想象中的女孩的住所。他外甥女的屋子,牆上貼滿了男明星的照片,床上地上堆滿了毛絨玩具和各種言情小說。實事上,他對年輕女孩的瞭解太少。
“把你的手機給我。”
“幹嘛?”
白惜言盤腿坐在沙發上,拿著她的手機一頓鼓搗,把自己的手機號設定成緊急聯絡人,而後扔給她,“不幹嘛,給我倒杯水。”
“沒有純淨水,白開水可以嗎?”
“喂,你當我有富貴病?”他託著下巴,去抓電視遙控器,把節目調整到國際新聞頻道,“剛剛為了救你們這倆勇闖虎穴的英雄,我把大姐交待給我的貴客扔在了路邊,不喝水一會兒哪有力氣聽她打電話罵我?”
苗桐捶了捶頭,又懊惱一遍,“都怪我。”
為了贖罪,苗桐中午炒了兩個菜,一葷一素,就著半鍋白米飯,倒也吃得津津有味。吃過飯,白惜言去洗碗,聽著廚房裡嘩啦啦的水聲,苗桐迷惑地想,為什麼會離他那麼近?
她從不奢望,她萬能的神能從雲朵之上低下頭,看她一眼。
而神卻從雲彩裡伸出一隻手,對她說,來,抓住我,我帶去你天堂。
下午白惜言接到電話要去源生一趟,臨走時問:“週末你不加班吧?”
“應該是不加班的,有什麼事?”
“秘密。”他不解恨地哼兩聲,“這是對壞孩子的懲罰,憋死你。”說完車揚長而去。
他可真記仇啊,真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苗桐失笑。
晨報週六的頭版是:地球很寂寞,我們不吃朋友。
報導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在警犬訓練基地和海洋館內的採訪,配備的兩張照片都是晨報女記者與動物還有訓練員笑著在一起玩耍嬉戲的溫馨照片,照片裡苗桐親吻海豚長長的頭髮垂下來,柔美又動人。第二部分是苗桐進入餐館的地下廚房拍的綁得牢固的鱷魚,在狹小的水族箱裡的中華鱘還有抓著骯髒的帶血跡籠的小黑熊。
本來是打算做個生活版面的選題,卻成為了血淋淋的呼籲保護動物的沉重話題。苗桐的筆觸,感性中不乏理智,柔軟中不乏犀利,引起的社會反應出乎意料的好。當即有網站發起“我們不吃朋友”的公益活動,呼籲有關部門徹查地下廚房。
白惜言來接苗桐時,她帶了份報紙給他,有些給家長教成績表的意味。
“我已經看過了,這篇新聞稿寫得很棒,很有煽動性,但是……”他儘量放緩語氣,“小桐你犯了個錯誤。”
她歪著頭看他,虛心求教的樣子。
“你不該動別人的飯碗。”白惜言說,“捱餓的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你若要在這一行想繼續走下去,走得遠走得穩,落地生根擲地有聲,要上的第一課就是,如何保護好自己。保護好你自己,就是在保護民眾的喉舌,這些卓月沒有教你嗎?”
苗桐點頭,“我捱罵了,得到了罰款處分。”
“可她還是爭取了你的頭條,她知道你做得很好,可是她還是要罰你,讓你知道你做的並不對。在職場上有這樣一個導師,是你的福氣。”白惜言適時終止了這個話題,“對了,你不問我帶你去哪裡?”
“問了你會說?”
“要看心情的。”
“那白先生您心情好不好?”
“如果你叫我聲白叔叔,我的心情會更好。”
苗桐搖頭,“你只比我大八歲。”
“可你不是我的客戶或下屬,你不能叫我白先生。”
“白惜言。”她叫。
“嗯。”他笑,“這麼叫也行。”
車子開到碧海花園,他直接開進社群停在樓下,第一層是帶個戶外小花園的,不過節儉的老百姓們都開闢成了菜園子。苗桐以為白惜言帶自己來見什麼人,進了屋見小方桌上擺著新鮮的百合花,木地板直接鋪到屋簷下,屋後的小院子裡鋪著草坪拴著一條狗。黑棕相間的毛,屁股晃得起勁。是阿德。
“阿德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