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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有人叫她:“苗桐!”
她回頭,是吳小芳。
吳小芳穿著灰色的職業套裝,頭髮梳得很利落,形象十分職業幹練,笑眯眯地問:“你也來了啊?”
“你們律師所接的案子?”
“我們的律師團是替食品公司辯護的。”
苗桐與唐律對望一眼,默默將揣進口袋裡開啟錄音筆,“哦,你們有把握打贏嗎?”
吳小芳撩了撩頭髮,有些好笑似的,“苗桐,別這種眼神,我們都是成年人別那麼幼稚。這個官司我們律師所不接也有別人接,他們捨得花錢,我們都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只是職業,我們不過也是有自己的職業道德。”
“那就是篤定能打贏的意思,你憑什麼有這種把握?” “苗桐,咱倆從小認識,有必要這個口氣嗎?”她話鋒一轉,“聽說你住白叔叔那裡?”
“有什麼問題?”她的訊息倒是也夠靈通。
吳小芳大笑,“他不是送房子給你了嗎,還讓你住他家,真有你的。”
這女人在調查她,也難怪,在律師事務所工作與私家偵探社應該也熟悉。吳小芳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可又能怎樣,她也沒佔到過什麼便宜。
苗桐沒時間想吳小芳的事情,關於這起索賠案,原告方勝訴是必定的,重點在與負責人的刑期和賠償金額。黑心的食品公司寧願捧著大筆的錢給律師所,也不願意補償給受害者家屬。聽著被告律師團巧舌如簧的辯解,記者和旁聽者都出離憤怒,唐律恨恨地罵著王八蛋恨不得將屁股下的椅子扔到那群無恥律師的臉上。
苗桐心情也非常差,原本回來的路上小莫喜歡跟她聊天,今天卻一上車就睡,面色蒼白,跟生了什麼大病似的。而白惜言真以為她病了,忙打電話叫了住在附近的家庭醫生來。苗桐不想說話,被擺弄了一通,聽那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嘴裡蹦出四個字:“沒事兒,餓的。”
白惜言哭笑不得,在飯桌上幾乎都是盯著她往嘴裡塞,一直等他覺得滿意了,苗桐已經撐得抱著肚子躺在沙發上更是挺屍一樣不想動彈了。
孩子餓著了,吃完又怕他撐著,白惜言覺得自己真有點養孩子的心情了,伸出一隻手,放在苗桐的胃上慢慢揉。
“怎麼了,工作上出了什麼事嗎?”
“今天我跟唐主編去法院了,就是那個罐頭中毒的案子,死了兩個人,那個負責人只判了二十年,死者家屬賠三十萬,那些還躺在病床上的只賠醫藥費和幾千塊的誤工費。”
白惜言明白了她是在抱不平,卻也只是說:“你覺得難受?覺得不公平?……這世上本來就沒絕對的公平,你若承受不住,那就別做記者了,趁早改行吧。”
“那我做什麼?”
“女孩子嘛,開個咖啡店或者花店,或者你什麼都不想做,我養你算了。”白惜言覺得可行,笑著說,“反正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娶老婆有孩子了,等我死了,這家業一半留給我的外甥外甥女,一半留給你。”
苗桐睜開眼,扭頭看他,“你說真的嗎?”
“我說真的。”
她停了半天,坐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認真說:“我不是為了你的錢。”
“我知道我知道。”白惜言笑眯眯地安慰他,“小桐是真心把白叔叔當親人的。”
苗桐更煩躁了,她今天受了刺激,看到死者家屬抱著家人的照片在門口衝著被告辯護律師哭罵。這讓她想起了很多事,好像已經淡忘的事,一瞬間都無比清晰如昨。
她記得那天她放學回來,家裡敞著門,一個人都沒有。
因為母親癱瘓在床,父親從工地下了工就要回家來做飯的。他炒菜喜歡放自己家醃的臭豆,那古怪的臭味老遠都能聞得到。而且苗桐撿了一條斷了腿的狗,她的腳步聲近了,那狗就會晃著尾巴一拐一拐地撲上來。
可那天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父親的工友沉著一張臉來家裡喊她,對她說,小桐,你爸出了點事,在醫院裡。你孫伯他們已經把你媽媽抬到醫院裡去了。苗桐以為,大不了是摔傷了腿。可是進了醫院她也沒能看見父親,因為母親本來安靜地坐在病床上,見了她就開始撕心裂肺地嚎起來。他們說是父親自己大膽沒掛安全鎖從二十多層的腳手架上掉了下來,摔在鋼筋上,直接就嚥了氣。
那時候苗桐只有十二歲,對於死的概念很模糊,只知道是再也見不到了。等她長大了,這個概念越來越具體,安到白惜言身上,她受不了。
苗桐覺得腦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