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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桐明白,以後小鞋肯定穿不斷了,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她回家煮了些粥,趕到醫院時在病房門口聽見女人脆脆的笑聲。她敲門進去,屋子裡有個年輕姑娘,床頭放著高蛋白的補品,她皺了皺眉。
白惜言問她:“下班了?”
“嗯,你怎麼樣?還燒不燒?”
“你摸摸。”白惜言把額頭湊過去,苗桐將手覆上去,吐口氣,“正常了。”而後她就跟旁邊沒人一樣,開啟保溫壺去盛粥。白惜言手上還扎著針,她把勺子放在嘴邊吹涼,然後一勺勺地喂他。
從苗桐一進門那個穿著昂貴的職業套裝的姑娘的眼神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她與白惜言的互動太自然了,讓她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那姑娘在旁邊呆坐半天,見苗桐實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問:“苗桐,你不認識我啦?我是吳小芳啊,去年過年你怎麼沒回家呢?”她一直把那裡當做她自己的家。
“好久不見了,我過年時值班。”
“怪不得呢,你在哪裡工作?” “在報社。”
吳小芳笑眯眯的,“不錯啊,我在律師事務所實習,我們交換下電話吧,以後常聯絡。”
等她走後,苗桐將那幾盒補品直接丟到了垃圾桶裡。白惜言換過腎,吃這些東西是想要他的命?白惜言倒是不介意,看她孩子氣的舉動有些好笑,“小桐,你剛才一直因為這幾盒東西生氣?”
“新仇舊恨。”苗桐抿了抿嘴唇,“她在您面前裝乖,背後一直帶頭欺負我。”
“怪不得,我也不喜歡這孩子,她眼神不正。”那點小世故怎麼能逃掉他的眼睛。
苗桐笑道:“是啊,那堆孩子裡您喜歡誰啊,您誰都不喜歡。”
“沒有的事,我喜歡你。”
“是啊,你喜歡我。”苗桐重複了一遍,明顯心不在焉地。
次日白惜言堅持出了院,醫院裡太髒,苗桐熬了兩天眼珠子都紅透了,他有些心疼。即使這樣,他也不願放她走。回到度假村的住所苗桐睡了整整一日,別墅那邊的張阿姨奉命每天來收拾屋子做頓飯,晚飯時苗桐還沒醒,白惜言本來怕她餓出毛病輕手輕腳地進了她的房間,卻見百葉簾透出微微的光打在她的臉上,好似一幅柔軟的油畫。
就這樣苗桐在山上陪白惜言住了下來,本來只是打算住一週,等他病好了,她就回去。可白惜言固執的很,家裡不允許留陌生人,連在家裡幫傭了七八年的張阿姨也不行。上次他得肺炎就是因為感冒沒人照顧,要不是劉錦之每個兩天都要去他的冰箱補給食物,說不定他真會不聲不響地橫屍在家裡。
於是苗桐只能住下來,上下班都是司機小莫接送。
沒想到最高興的卻是小莫,他是白先生僱的司機,可白先生不愛出門,給他開著昂貴的工資卻幾天都用不上一回,實在是有些英雄氣短。不過苗桐每天都讓他把車停得遠遠的,她可不想給自己的工作帶來什麼麻煩。
實事上苗桐現在有苦難言,因為她得罪了新來的上司,一篇普通的新聞稿打回來重寫兩三遍已經是家常便飯。沒有稿子上就沒有稿費,也沒有獎金,開會也要受批評。
卓月看見自己的得意門生在會議上被唐律批得一文不值,也是滿心的窩火。不過窩火是窩火,唐律能給苗桐穿小鞋,卓月卻不能給唐律穿小鞋。
她不能護她一輩子,她需要自己站起來。
自從唐律做了新聞部主編後對苗桐的針對太過明顯,眾人都看在眼裡,不過有人覺得幸災樂禍,有人等著卓總編知道後給唐律個下馬威。可一個多月過去了,卓總編那裡沒動靜,苗桐也一聲不吭。
有人開始笑稱苗桐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這話傳到唐律耳朵裡就變了味兒,他是在拿捏苗桐沒錯,可是他拿捏她又不是要侮辱她,不過是要確定自己的絕對權力而已。這些日子苗桐的堅韌和沉默他已經看到眼裡,就算有什麼小鞋也給磨穿了,兩個人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而且卓總編私底下也暗中敲打過他,差不多就行了,別太過分。
這天苗桐剛進編輯部,就看見唐律揹著包從辦公室出來:“苗桐,你會不會拍照?”
“還可以。”只是拍不好。
“太好了,現在跟我去趟法院。”
是本市最近很轟動的黃桃罐頭食品中毒事件,因為吃了罐頭中毒的有十六人,死亡兩人,最小的才三歲,受害者家屬聯合將這家食品公司告上法庭。苗桐與唐律趕到時,法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一群記者。
苗桐抱著相機跟在唐律身後,這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