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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帶著滿身傲氣的名校畢業生,可是劉錦之面試出門時,白惜言看見他將門口擺櫃上的玻璃花瓶往裡面挪了挪,順手將百合花調整了一下位置。白惜言叫住了他,明天能不能來上班?
劉錦之上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辦理苗桐的助養手續,她去中學跟班主任說明來意,十二歲的苗桐站在他面前。或許是太瘦小的原因看起來更像個小學生,衣服很舊卻很乾淨,短髮像野獸啃過似的參差不齊,一雙帶著幾分世故與淡然的招子,叫人極其不舒服。
歸根結底,嘴巴不甜又不可愛的孩子,沒有幾個大人會喜歡。
按照助養合同,劉錦之每個月都要去探視。頭一年,苗桐的母親還臥病在床,他每次去苗家都看見苗桐在做家務。苗家足夠落魄,可家裡卻挺乾淨,巴掌大的院子裡還種了棵葡萄樹,幾株指甲花。大夏天癱瘓在床的苗桐母親也沒有得褥瘡,床頭擺著新鮮的葡萄,十指染得紅豔豔的,總是帶著很感激很滿足的笑容。
有時劉錦之會覺得苗桐不是那個婦人的女兒,除了孝順,苗桐很少表現出對母親的依戀。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更多的,應該會憤恨命運對自己的不公,或者怨恨母親這樣的累贅。雖然這些懷疑得不到證實,劉錦之依舊打心底開始厭惡這個不聲不響的孩子。
苗桐的十三歲生日過後,糖尿病的併發症要了她的命,白家出錢安葬了她。按照苗桐家的風俗,父母去世,兒女要沒晝沒夜地守靈三天。劉錦之去探望,苗桐一直跪在地上低著頭,墓碑前的供果滾下來,她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她給他磕頭笑著說,劉叔叔對不起,給您和白先生添麻煩了。
那天回到源生,白惜言問他,你的眼睛發炎了?
後來白惜言助養的孩子越來越多,為了善名,為了源生東山再起。那些孩子比苗桐嘴巴甜,懂得討好大人也可愛,可是劉錦之真正注意的也只有苗桐。
以前苗桐是叫他劉叔叔的,後來卻稱呼他劉秘書。那一日,他清晰地感覺到他已經無法用看小孩子的眼光去看苗桐了,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怎麼能在母親的靈堂上那麼鎮定地對別人笑?她早熟得可怕,年齡界限會隨著成長越來越模糊,心臟會不會也變得世故冰冷?
“出差啊,那就算了,還是工作重要。”
對於這個答案,白惜言在電話裡沒有再說什麼。
他不過是一時起意,過後又不願食言而肥。出差也好。白惜言並沒有任何懷疑。直到年底常勝廣告集團的酒會,白惜言受邀去參加,劉秘書安排了公司的法語翻譯袁佩佩做他的女伴。酒會雲集了與常勝有業務聯絡的各界精英,大多數的人都是衝著擴充人脈來的,而人脈大多是酒桌上喝出來的。
白惜言不喝酒,見了幾個老朋友,與袁佩佩跳了一支舞,便去不大起眼的角落裡休息。袁佩佩與他說著公司裡的事,眼睛盯著遠處,突然笑起來,“常傑手下這群混蛋就會欺生,當初我剛做這行不久也被他們在酒桌上灌了不少,勸酒詞一套一套的,小姑娘就是好糊弄啊,照單全收了,可憐誒。”
白惜言順著袁佩佩的目光往過去,兩個中年人還有個稍年輕的圍著個女孩子,女孩子穿著基本款的��±穹��郊脹ê歟�槐哂Ω兌槐哐壑樽鈾拇ν��裨謖沂裁慈恕�
酒店是五星級的,連衛生間都配備服務生,苗桐抱著馬桶幾乎將胃都吐了出來,服務生小姐已經見怪不怪,等她吐完體貼地遞過來漱口水和毛巾。這些都是要給小費的,苗桐去摸手包裡的錢,服務生小姐卻笑著說:“我不能再拿您的錢了,外面那位先生已經給過了。”
她可不相信摳門的總編老頭子會跑體貼地跑來給她付小費!
那位先生坐在休息沙發上,黑色的西裝裹著他修長略瘦的身軀,長腿優雅地疊在一起,可不是她的長腿叔叔嗎?
白惜言擺出長輩的姿態,招手讓她過去,微笑,“怎麼樣?好受些了嗎?”
苗桐走過去鞠躬,“您好。”
“不是去出差了嗎?”
那是撒謊的。苗桐抿住嘴唇,她這會兒腦子發昏,失去了平時的冷靜自持。
他看到她將眼神不自然地轉到了一邊,嘴唇繃緊,這簡單易懂的肢體語言讓白惜言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了。若是連基本的察言觀色都不懂,他的源生地產還能有今日的再度興盛?或許剛開始他對她有那種身為長輩的責任感,可是在發覺她撒謊後,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這是劉錦之是對的,結束助養的孩子沒有必要再去有聯絡,以後的路還很漫長,無論多麼坎坷,都要他們自己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