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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回朝,他便是她們的閨中之夢,於是,太子娶親,她們自然要來看看這個叫賀蘭雅的西凌公主,她們的閨夢終結者究竟是何種面目。最好是黑臉齙牙,腰圓臂粗,只是那樣又委屈了她們的太子;好吧,王族之人少有生的醜的,那就性子乖張,刁蠻任性,不過,好像這樣還是委屈了她們的太子,好吧好吧,祈禱你能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人如其名,蘭心雅緻,這才配得上我們的太子,擔得起大眾情敵。
曦京女孩兒們不顧玉手凍得紅腫,個個手裡抱捏著雪團,單等這使團隊伍走近,待端詳仔細公主是否能合她們的意,再決定是要扔呢,還是……要扔。可等看清那迤邐隊伍,卻傻眼了,隊伍中間一輛密不透風的馬車,這草原來上來的豪放王族不是都喜歡馬背上迎清風嗎,怎麼這會子卻要遵從這些勞什子虛禮,把公主藏得嚴嚴實實,不過,馬車前方那人,卻是個意外的……驚喜,那人是這隊伍的中心,他前方,儀仗在兩側微微張開,讓正前方一覽無餘,他身後,兩隊精騎從稍後兩側拱衛著他,順勢圍護著馬車行進。乍看有些花哨,金玉飾發,彩繡錦袍,五色腰帶,還佩著一柄鑲金嵌石的腰刀,像只皮光毛滑的動物,再看卻是入了眼,飛眉細眼,窄袖緊衣,長腿高靴,寬肩細腰,原來是隻草原上的雄鷹。
曦京素來欣賞男子美儀,女孩們的眼力勁,那是在這繁華富貴帝都練就的火眼金睛,待端詳仔細了這人,彷彿覺得心間如同清晨庭院裡那臘梅,瞬間綻放,又覺得手裡實在是凍得疼了,便紛紛將雪球朝他扔了出去,一邊扔,一邊腹誹,不是說這個送親的大王子吊梢眉三角眼,橫肉刀疤臉,身高六尺,腰圓也六尺嗎?看來坊間傳言誤人啊。
再看那高頭大馬上的俊俏王子,第一個雪球砸來時,下意識地微微躲閃,愣了一下,但似乎並不怎麼生氣,後來也任由雪渣撲滿身,兀自行進了。不是說他兇殘暴烈,睡著了也能殺人嗎?怎的不見他暴起傷人?那說他荒淫好色,十三歲便有女人,現在剛二十出頭,便養了無數侍妾,生了一堆兒子,諸如此類,沒準也只是傳言了,況且曦京女孩們大多有種傳奇本子女主角的自信,任憑你之前如何禍國殃民,遇見了我,我就是那讓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引渡之人;不管你前面有多少個,遇見了我,我就是最後一個。
一邊腹誹,一邊扔,女孩兒對這大王子的喜愛便越發真實起來,一個接一個的雪球砸過去,扔了手裡了,又轉過身到地上去抓捏,到了後來,兒郎們也跟著扔,倒不是他們也看上了大王子,而是因著曦朝人對西凌那點兒既畏懼又鄙夷的微妙心思。說起這西凌,地處曦朝西偏北,草原廣漠,鐵騎彪悍,骨子裡流著狼血,這是讓曦朝人忌憚的地方,可他們又是些不講信義不守承諾的蠻子,打得怕了,便屈膝談和,稱臣納貢,稍有鬆懈,便又開始鬼鬼祟祟,侵擾邊疆,這是曦朝人不屑的地方。可若真要深入草原腹地,一舉將這些蠻子給滅了,也不是那麼簡單,因此,自曦朝開國以來,對西凌便是時戰時好,你要打,我便奉陪,你要休,我便接納。雖說這休戰談和,利在民生,卻有些無奈和縱容的意味,民間便對西凌蠻子多少生出些癢癢的恨意來。看著女孩兒們掀起的漫天雪霧,兒郎們便開始渾水摸魚,頃刻間,整個送親隊伍就被砸了個落花流水。
這當口,城門下,太子眯著眼睛,看著熱鬧,笑意吟吟,又低頭跟他身邊的女官說話,眾人聽不真切,鳳兮禾卻是聽的分明,他是在咬牙切齒說:“砸——得——好!”兮禾心裡暗笑,這是在不滿她剛才的失儀呢,方才兩旁女孩兒們的動靜一出,太子便側身低頭問她,大王子如何?她回了一句,王子風儀不遜於殿下。說話間甚覺殿下擋了她的視線,便挪了挪身形,繼續直愣愣地看那大王子去了。邊看心裡邊唏噓,那種廣漠風沙,草原陽光,狼血馬背養成的彪悍飛揚,殿下您恐怕此生無緣了,當時太子沒甚反應,只是轉過頭去跟太常寺卿說話,哪知他是記恨了。
等太子滿意這漫天雪球替他的小心思解完恨,西凌大王子賀蘭崢方來到他前方,下馬向他走來,滿身是雪,頭髮上,眉睫上,領間圍脖的貂毛尖上,衣袍上,靴背上,隨著漸高的日頭,雪渣在衣襟間漸漸融化。賀蘭崢也不去撣理,大步流星走過來。昨日驛站,太常寺來人宣今日進城,臨走時好心囑咐了一句,說今日進城儀式時,無論發生什麼,只管往前走即可,他還以為有什麼兵刃之禍,原來指的是曦京這彪悍民風。當他走近這群出城迎接的曦朝顯貴,尤其是看到曦朝太子那盛情迎接的笑容時,想起方才在遠處,穿過雪球封鎖之前,這群人就已是這般站著了,也就是說他們站在這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