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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滌塵掙扎著從這個人的懷裡探出頭,是阿醜,真的是阿醜,真的是她的阿醜!他沒有死,他沒有丟下她一個人!可是,阿醜怎麼會說話了啊?他應該是個啞巴,不是麼?
“你是阿醜?”姚滌塵拉過阿醜的手,寫的有些顫抖。這是她和阿醜之間的習慣,她只在阿醜手上寫字,這是她和阿醜之間才有的默契。
阿醜輕輕放開了她,重重的點頭,拉起她的手,一筆一劃的寫:“是。”
“那你為什麼……會說話?”
阿醜的清澈的眼睛裡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話。他只是看到了阿塵有危險,很著急,很焦急,很害怕,就射出去一箭,他害怕自己的箭來不及,趕不到,那麼阿塵會怎麼樣,他不敢想……胸口的血氣翻湧的厲害,幾乎張口就能噴出,然後,就感覺有什麼堵住喉嚨的東西消失了,再然後,他就能說話了。阿醜沒學過武,他自然不懂這是他血氣翻湧時真氣上溢自解了穴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阿塵說,他以前從沒說過話,現在能說了,卻也只是一些簡單的詞語。
阿醜伸手把姚滌塵有些散落的發挽好,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用他那有些柔軟的語調發出極其緩慢的聲音:“阿塵,阿塵,沒事就好。”
姚滌塵死死的咬住面罩下的唇,這個男人,什麼都不問麼?什麼,都不怪麼?不問她為什麼自己跑上山來,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山上,為什麼給他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為什麼讓他擔心?就只是那麼一句“沒事就好”就輕輕的帶過了?他,是太過清澈,所以,不會恨,也不會怨麼?
“阿醜,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死了,你會怪我麼?”
“不會的,阿醜不會讓阿塵死掉的,阿醜不會再讓阿塵一個人。”柔軟的聲音從頭頂上柔柔的傳下來。姚滌塵卻不敢抬頭,她害怕會被阿醜看見自己滿臉的淚光。他真的是個清澈的孩子,一個美的迷人心智的孩子,姚滌塵忽然覺得阿醜是那麼耀眼,那麼美,耀眼的,美的讓自己自慚形穢。他竟然可以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求,就許下這樣的諾言!阿醜,你懂不懂,你今天的承諾叫做“生死相守”啊,我姚滌塵是何德何能,竟然能讓你許此承諾。阿醜,阿醜……
“阿塵,不怕。”阿醜很細心的發現了姚滌塵在顫抖,她以為姚滌塵是在害怕。的確,姚滌塵是在害怕,但害怕的東西和阿醜想象的不一樣,她不怕那匹狼,她只是怕如果有一天阿醜離開了她,那麼她,要再找誰借這生死相許的勇氣活下去?
“阿塵不怕,”姚滌塵溫順的點頭,“有阿醜在,阿塵就不怕。阿醜,你以後不要在打獵了好不好?我很擔心。”
燦若秋水的眸子裡映著滿滿的擔心,一時間讓阿醜有些害怕,他想也沒想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阿醜,你為什麼躲我?我讓你那麼害怕?”姚滌塵出手如電的拉回了阿醜的手臂。她有些想嘆息,有些不甘,有些哀怨。
哀怨這種東西本來就顯得楚楚動人,更何況是懸在這樣一個如詩如畫的女子身上。
阿醜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不是,阿塵,我不是,”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沒有巷口說書先生的口才,即便他也看過很多的書,“阿塵,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自己。”如果阿醜沒有戴面罩,那麼藉著這樣皎潔的月光,應該是可以看到他臉上微微泛起的微紅。
姚滌塵沒聽明白,卻沒說話,她在等阿醜自己解釋。
“我是,是怕我自己。阿塵,你很美,我應該離你遠一點。”
他,竟然是那麼想的!如果可以聽不懂他這太過簡潔的語言該有多好,如果可以不用看透他那顆太過清澈乾淨的玲瓏心該有多好。如果不懂,就可以不用被他感動。可是,不行啊!他是阿醜,那個和她生死相守的男子啊,他太過清澈的思維怎麼能不被解讀呢?他是在逼自己啊!逼自己不要動情,動了情,就會有欲,有求。而他,不求自己為他做什麼,就只是想陪著她,分擔她的疲倦,她的苦……“我是,是怕我自己。”阿醜阿醜,你是把自己當作毒蛇猛獸了,還是把自己當作濟世救人的菩薩?是人,怎麼會無慾無求?你怎麼可以比自己那麼做?這樣的事情我也曾經嘗試過啊,可是,我還是會怨,還是會期待。你呢,你是怎樣把這樣的角色扮演的滴水不露?為什麼你可以無求,無怨,甚至——無悔?阿醜,你的心究竟是怎樣的清澈?究竟是怎樣的博大?你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做到這般境界,做到讓我這樣的人都會心疼?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許給我生死相隨的承諾?你做得到,可是,我,怎麼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