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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跟愛情很有一些共通之處。都像是一棵樹,在一些不恰當的時候你掰掉一根枝、我扭斷一根丫,就算後來我們再怎麼努力去澆水灌溉,那些枝丫也回不來了。
尤其在寒流來臨的時候,那些被破壞掉的部分就更加顯眼、惹人神傷。
可是明明知道這一點,又有誰有耐心和恆心,能一直守護著這棵樹,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去破壞它呢?
原本一場和諧坦率的會晤至此正式以失敗而告終。當蔡小樂終於熬不過鍾蕾的沉默從桌邊騰的一下站起來的時候,這才換來這位能悶死人的老友一句友好的提醒。
“不是你請客麼?先買了單再走。”鍾蕾說得很平靜,心臟的位置上卻有點麻;這個感覺同樣也發生在蔡小樂的身體裡。她近乎是費盡全力繃緊了嘴唇忍住眼淚,久久瞪著鍾蕾,恨恨結了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安華閣。
讓鍾蕾一直一直想不通的就是,她為什麼當時不肯跟蔡小樂解釋。
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一閒下來就在想如何解釋的措詞和用語,然而沒有一次能在正常順序和邏輯下解釋得通。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有關於‘隨便的人’和‘重要的人’這樣兩個概念,為什麼現在變得這樣含糊不清?
或許,應該說這是有關她的直覺與期望之間的鬥爭;也就是悲觀主義與樂觀主義之間的一次衝突。
最後,這場衝突終於藉由幾個月後一個人的出現而決出了勝負。
國貿中心的一家獵頭公司因為一些勞務糾紛而攤上了官司,鐘律師提供上門服務,進門的時候竟然碰到了姚遠,他正從那個獵頭公司裡走出來。
自從那一次目睹田大力規勸姚遠不要離開恆遠之後,鍾蕾便再沒見到過他。雖然後來也得知他加入了齊盛堯的陣營,可那是齊家琛先把別人排擠出恆遠在先,怨不得人家。
說來也怪,鍾蕾的心裡竟有些許歉意,她停下來向姚遠微笑致意,可是後者卻面帶冷駿,眼睛裡掩不住的是濃重的躁意。
他面向鍾蕾頓了幾秒鐘,終於皺著眉頭擠出一抹完全出於禮貌的笑意,連寒暄都沒有,一個人進了電梯。
鍾蕾愣在原地,良久沒辦法給出合理的解釋;姚遠這個人她見過幾面,雖然談不上什麼交情,但像他這種面面俱到的人絕不會把熟人當成路人甲來冷面相待。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時,從那間獵頭公司的大門裡又走出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言談間頗為爽利神色卻透些輕慢。
“現在他還有心情要求二十萬的年薪,嘖……”
“嘿,你別忘了半年前有幾家主動開七位數請他的,現在只要二十萬姚遠也算是委屈自己了。”
“得勒,您就好漢別提當年勇了。出了這檔子事,別說二十萬,就算十萬塊恐怕也沒人敢用他。”
“十萬?朋友,其實你不是獵頭,你是豬頭吧,十萬年薪的到人才市場就搞定了,還用得委託咱們麼……”
“滾,你才豬頭呢,你全家都豬頭……”
在那間獵頭公司把事情辦好,又陪著客戶吃了頓飯。推杯換盞間,回家的時候都入了夜。關於姚遠的事,鍾蕾整整想了這一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事能讓這樣一個資歷豐厚的職業經理人身價跌到這種地步?
一路默然掂量著走回了小區,這是一條石材鋪就的小路,因為物業費用低廉所以路燈壞了好久都沒人修。正是入秋,路邊的草坪由於沒人打理,生得雜亂而鬱蔥。
她一路走來當然不會過於注意這早就熟悉的景物,可是走過去之後才模模糊糊意識到,草坪中間的那個石凳上,好像有個人影?
視網神經的後滯性特徵大大刺激了這位膽量並不怎麼大的青年女律師,一時間冷汗都流出來,腿也有點軟。
她實在不敢確定,可是一旦意識到那像是人影,她就越尋思越覺得是個人影。只是這深更半夜的,誰會沒事坐在這裡?鍾蕾的腦袋瞬時麻了半邊,她想大步流星跑進樓道,又抑制不住想要回頭再次確認一下。
也搞不清楚自己走得快了還是慢了,只覺心下咚咚作響;肩膀也是麻的,動作僵硬不堪。終於走進了樓道門口那唯一的路燈下面,被燈光攏進光明的那一瞬間,鍾蕾猛得回頭——那凳子上真的有個黑影!
就像心臟被猛敲了一下,她的血液都似乎流得慢了。這是老小區,只有門口收發室的一個老大爺值班。這個時間,他應該早就酣然入睡了這根本沒什麼懸念,而且就算他沒睡,搞不好還沒她自己戰鬥力強。
鍾蕾的腿真的抖了,她想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