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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的玄菟郡郡吏們無外乎就是兩個目的而已:一個是自己未曾從中得利,或者所得甚少,所以蓄意報復;一個是妒忌此次徐榮等同郡軍官所獲功勞、財富太多,純粹出於妒忌,所以抓住把柄進行攻擊。
本質上還是爭功!
而和之前軍中那種爭功不同的是,這次爭功明顯規模更大、牽扯更多,事情也更棘手……要知道,公孫珣雖然因為此戰積累了大量的威望,現在這些軍士也依舊願意無條件服從和尊重於他,但畢竟戰事已經結束,所以對部隊中這些玄菟郡出身的正牌邊軍,他還是喪失掉了合理合法的控制權。
實際上,現在同時對這些玄菟郡的漢軍、吏員擁有著法理控制權的,乃是劇騰。換言之,這件事情更像是人家玄菟郡內部的事情!
於是乎,作為軍隊的實際控制者,公孫珣雖然不能無動於衷,可是面對這些玄菟郡吏對玄菟郡邊軍的攻擊,他還真沒有什麼有用的法子,不可能說他一句話就讓這些人放棄的……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透過與劇騰進行利益交換來施加影響了。
“正南!”公孫珣甫一來到城中,便遇到了匆匆出迎的審配,然後當即下馬。“辛苦正南了!”
審配被安排到紇升骨城不僅是因為這裡乃是遷移的高句麗民戶的重要樞紐,甚至本身就有‘看顧’著劇騰的意思。
“整日在後方高坐,焉有令君辛苦?”審配倒是一如既往的乾脆。“不知道令君此番前來是否是為軍中擅自掘墓一事?”
“正是如此,”公孫珣微微一怔。“此事已經傳開了嗎?”
“這是自然。”審配趕緊解釋道。“數日前此事被玄菟郡丞公開檢舉出來以後,徐司馬便被召入城內,但既沒有治罪也沒有放回軍中,儼然是要等令君過來與劇公一會之後再做定奪,我也知道令君一定會來的……”
“徐榮已經被禁足了?”公孫珣面『露』恍然。“劇騰如此恨我嗎?在軍中時與他一些氣受,這剛一塵埃落定,便要報復回來?”
“那倒未必。”審配不由正『色』搖頭。“劇太守其實是個分外務實之人,令君與他有小齪卻無大礙,所以他應該是順水推舟、隔岸觀火的意思居多。畢竟,這次軍中確實是被那些郡吏們抓住了痛腳,盜墓一事,一旦被掀開,怕是徐榮能否全身而退都不好說。”
公孫珣緩緩頷首,卻又忽然認真詢問道:“正南智計過人,此番能成大事全靠正南在後方獨當一面……不知,此事可有什麼要教我的嗎?”
“我有上中下三策,”審配從容應道。“就看令君是怎麼想的了。”
公孫珣不由心中苦笑……不想自己有一日,也能享受到自家老孃口中上中下三策的待遇。
“正南儘管直言。”心中苦笑之後,公孫珣還是認真以禮相詢。“敢問是哪三策?”
“下策,不必理會此事便可。”審配也跟著笑道。“畢竟令君此戰功蓋天下,怕是不日便要高升,既如此何必理會區區玄菟一郡內務,大好前途尚在前方。”
公孫珣盯著對方似笑非笑。
“下策,趁著大軍尚未解散,將軍直接尋個藉口,也不要找別人,直接當眾宰了那個鬧事的郡丞便是。”審配繼續堂而皇之的言道。“此人一去,剩下幾個郡吏還能翻了天不成?而功勞沒有下來,劇太守此人也斷不會和令君翻臉。”
“既如此,”公孫珣忽然正『色』起來。“就取中策好了!”
審配一時怔然:“令君,中策我還沒說呢!”
“正南先說上後說下,卻把中策放到最後,必然是想讓我取中策而為。”公孫珣認真答道。“而我之前便在信中說過,河北多名士,誰如審正南?正南的氣度謀略遠勝於我,既然是正南想讓我取中策,那我便取中策好了,何須問中策是什麼呢?”
審配先是沉默,然後才後退兩步,認真朝眼前之人行了一禮。
“將徐司馬請過來。”
半個時辰以後,下午時分,紇升骨城的行宮處,劇騰下完命令以後便微微將身子扭向一側,儼然是要以一種逃避或者是置身事外的姿態來面對身旁坐著的公孫珣、站著的審配還有即將到來的徐榮。
而此時,滿滿騰騰站在堂下的,乃是玄菟郡丞以下的不少玄菟郡吏,這些人在年後幾乎是傾巢出動,來到此處為遷移高句麗民戶之事勞心勞力……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對那些粗魯無文的軍士隨意獲取大量戰利品,將來還有不少戰功賞賜之事感到妒忌和憤恨,似乎也不是多麼難以理解了。
回到眼前,稍傾片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