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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田豫,與第一次加入白馬義從擔任隊率執勤的趙雲,居然全都瞬間沉默。或者說,本來他們就因為這次受挫而有些沉默,但毫無疑問,當婁子伯說出這番話後,他們便是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整個中軍帳中,儼然鴉雀無聲,唯有打在頭頂帳篷上的雨水淅淅瀝瀝依舊不停。
披著衣服坐在火盆前的戲忠欲言又止,但這一次他終於保持了沉默。
當然,話說回來,不能因為之前犯得錯誤就忽視掉戲忠和公孫珣選擇軍事冒險的某些客觀理由……實際上,就算是不用戲忠出來強調和分析,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此局面,並不意味著軍事失敗,但很可能意味著公孫珣要在這裡白白浪費時間。
幾百裡的路,走一個來回就十幾天,還要考慮軍事對峙,考慮戰場殺傷,考慮戰後處置……天知道回過頭來是不是已經天翻地覆了?而且屯田數年積攢下的糧草,是讓公孫珣仍在這種破地方的嗎?
而且,就算是不考慮能不能來得及轉身去向何進索要那個冀州牧,只是考慮幽州的形勢,戰事拖下去,也只會讓劉虞和趙苞獲取更大的政治威望與軍事威望而已——這倆人本來就是空手套白狼,賺一分是一分。
當然了,這個理由現在說不出口,因為這是軍議,剛剛軍議時公孫珣就已經當眾正式的釋出了自我檢討,要求大家以軍事為基礎,摒棄軍事以外的想法——不是不能討論政治影響,實際上如果沒有政治理由的話,根本就不會有戰爭,而是說,不能讓政治理由干涉到具體軍事動作的制定。
再說了,當婁子伯指著天上的雨水提醒了所有人後,你有沒有政治理由又能如何呢?
這個時候,除了撤軍回管子城甚至盧龍塞並靜待天明,難道還有別的軍事動作可選嗎?
一陣近乎凝固的氣氛中,公孫珣忽然站起身來,然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繞到了婁圭身後,來到軍帳大門下,仰頭看著帳門處滑落的水線……足足一刻鐘都沒動彈。
“子伯。”公孫珣忽然回頭道,卻是語氣古怪。“我以為,這場雨是好事。”
靜候在旁的婁圭怔了一下,然後拱手相詢:“請君侯明鑑。”
“若是我們現在就渡河呢?”公孫珣面色不變,語氣嚴肅而認真。“此時渡河……不對,明日渡河,又當如何?會過不去嗎?”
婁圭欲言又止,但還是勉力答道:“明日渡河當然可以渡,支流的水還沒下來,烏桓人都在渡,我們自然可以跟在後面渡……但是君侯,若明日渡河後水位暴漲,怕就回不來了!萬一烏桓人發現又如何?”
“我不是渡河求野戰,而是說渡河後冒雨往柳城而去。”公孫珣正色相對。“而且渡河後可以靜待一日,再往柳城而去。”
婁圭抿嘴不言,而是折身細細思索。
“輜重怎麼辦?”婁子伯忽然又回頭問道。“如此天氣,如何運輸?我來時已經狼狽不堪。”
“不用車輛、民夫。”公孫珣面無表情,快速答道。“傷員、羸弱者全都留在營中,全軍選一萬五千精壯只攜帶麵餅、淨水、甲冑、兵器,以戰馬為馱馬,遠遠跟在對方身後,全軍向柳城而去。”
“君侯,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出其不意,打丘力居一個措手不及,若能輟其尾而入柳城,便可輕鬆致勝。”田豫忍不住站起身來勸諫。“可如此這般的話,怕是我軍戰馬全要廢掉!我軍騎兵也將無用武之地!還會有不少人因為淋雨辛苦,得病離隊。”
“如此天氣,烏桓人的騎兵就有用武之地了嗎?都是冒雨走一樣的路,補給更差的烏桓人得病的就會少嗎?”公孫珣凜然反問道。“至於戰馬全都廢掉……若能以馬命換人命,又有什麼不可以呢?你們只說如此舉止,可有軍事上的漏洞,不必談及這些人命外的損失……柳城處會突然有援兵出現嗎?”
“不會!”婁圭也是沉聲而應。“大淩河水位即將上漲,且不說軻比能有沒有這個魄力,便是有也來不及援護柳城!”
“那我們若是真能輟其尾而至,會攻不下柳城嗎?”公孫珣折身來到帳中,緩緩坐下,然後繼續追問不止。
“若能跟至柳城,如何會敗?”高順當即應聲。“彼輩仰仗者不過是弓馬突騎,如今大雨,馬不能用,弓也生澀,到了柳城下,我軍也不用長兵,只持環首刀,負甲攀繩而入,便能一戰而下。更不要說,如此局面,說不定還能出其不意,直接突襲得手。”
“那彼輩有可能會有埋伏嗎?”公孫珣環視賬內四周,再度詢問。“就如之前故技重施,用他們本部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