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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郎本欲求交州牧避禍。”公孫珣對著在場面色最嚴肅的代郡太守王澤笑道。“孰料,益州方士董扶卻對劉君郎說……益州有天子氣!”
言至此處,滿座皆驚。
“於是劉君郎便改求了益州牧,”公孫珣繼續看著周圍諸多兩千石失笑道。“而董扶見到天子崩殂,驃騎將軍被殺,太后崩於永樂宮,洛中混亂,卻居然扔下官職跑回益州去了……臨行前得意洋洋跟人說了這件事,還說他回到益州必然能一世富貴。”
滿座俱在惶惶之中明白了公孫珣的意思,然後看向了早已經目瞪口呆的劉虞。
“劉公,”公孫珣愈發冷笑,也同樣看向了劉虞。“敢問劉公,幽州有天子氣嗎?閻柔兵馬可強?幽州人心可附?”
“此謬言也!”劉虞反應過來,幾乎是失態怒吼。“何人慾害我?”
“劉公啊!”公孫珣長嘆一聲,卻是終於拔出了腰中斷刃,並遙遙指向對方。“你還不明白嗎?天下失控,人心離散,無一處不亂,我非是不能殺你,顆我就是因為相信你,就是為了保全你,就是為了讓天下人知道我公孫珣還要講道理講規矩,這才殺了這些人以存你一人……否則只殺你一人,幽州便已平安了!今日這些人,自閻柔至鮮于輔,再到你的所有家人,俱是為你抵命!”
劉虞失控跌坐於几案之後。
“至於亂武之言?”公孫珣持刀環視左右,言辭激烈。“諸公俱在幽州……我想問一問諸公,你們知道涼州全州叛亂嗎?知道劉焉唆使張魯襲殺張修,重新禍亂漢中,隔絕交通嗎?你們知道青徐黃巾再度到了百萬之眾嗎?你們知道就在上谷難免群山之中,也有百萬盜匪嗎?為何我這個亂武之人所在的幽州,卻獨安於世外?!”
言至此處,公孫珣目眥而聲厲,居然也是情緒難制:“爾等須知道……若無我,黑山賊早已經打到代郡!若無我,冀州數十萬流民早已經無處安身!若無我,此番閻柔就不是七拐八抹叩首求劉虞與他校尉之職,而是直接引兵入塞,殺官而自代!若無我,張舉這種小丑還在管子城自稱天子,嘲笑爾等!若無我,丘力居和軻比能早已經聯手殺入塞內,侵略河北,爾等家人婦孺皆不能安!”
“並無人否認薊侯的功勞……”高焉、崔敏等人早已經喏喏不敢出聲,唯獨王澤勉力言道。
“但爾等還是不服!”公孫珣厲聲喝斷對方。“我今日明白的告訴你們……北地之安,皆系之於我身!北地之事,亦當皆操之於我手!而且,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局面,我問心無愧,有愧的應該是洛中那個死而不僵的北宮獨夫!是他將國家禍害成這個樣子,是我為了北地之安危挺身而出!至於你們這些人,受命來此,若願為地方士民而有所為,我並非不能容!可若不想為,最起碼也不要學劉伯安這樣,為個人私念,壞地方大局!”
王澤張口欲言,卻已經訥訥無聲。
“王公。”公孫珣忽然收刀入鞘。“我知道你猶豫什麼……但是人我的私念耽誤我的公心嗎?這北地的事情,除了我有人能擔起來嗎?天下事,總是要有所取捨的!”
“衛將軍……洛陽……尚有大將軍!”坐在公孫珣對面的王澤終於說出了一句話來。
“我自然會上疏與大將軍報捷。”公孫珣失笑道。“大將軍必然不會負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且待大將軍有所示。”王澤長呼一口氣道。
公孫珣再度輕笑,卻是徑直轉身,從呆若木雞的劉和身邊扶刀而走。尚未享用絲毫的宴席右側諸人,也紛紛起身跟上。
然而走出官寺大門,甫一轉身,公孫珣便忽然停住腳步。原來,之前殺人不少,此時官寺外的門側,地面上居然滿是血汙。
公孫珣立在彼處,定定看了一會,卻是不由幽幽一嘆:
“那些人,居然以為我喜歡殺人嗎?他們難道不知道,若我不殺人,將來為此死的人更多嗎?”
身後諸多文武,俱皆無聲。
而公孫珣也是失笑搖頭,然後便昂首扶刀,直接踩過血跡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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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末,太祖既伐遼西返,至沮陽,大宴幽州諸功臣、兩千石,兼會州牧劉虞,席中,召閻柔至,責其以胡兵入塞,令誅之,而虞不能止。州從事鮮于輔,素與柔善,乃避席請罪,盡言種種,太祖稍假辭色,然終欲誅之。閻柔大嘆:‘黨同伐異,順昌逆亡,何言胡耶?柔豈畏死之人?’太祖怒,亦凜然對曰:‘北地一體,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汝既知之,何言此也?’乃斬。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