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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以一種沒人預料到的方式拉開。
北門外的軍隊怒吼著發起了衝鋒,他們的口號響亮地足以驚動城牆上的守軍,他們已經做好了迎接箭雨洗禮的準備,可是城上竟然未發一矢。
接著,在茫茫的大霧中,城門的形狀逐漸清晰了起來,而在緊閉的城門前,那個黑色的人影也逐漸顯形。
決然的目光隨著他低垂的頭顱緩緩抬起,落在了面前的眾人之上。
草原軍隊的衝鋒勢頭竟然因為這目光的一掃而猛然一滯,周圍大霧中的水汽也彷彿因為這目光而凝結。
城上的守軍霎那間有了窒息的感覺。
而這,並不是帝都的北城門第一次看到有人獨身一人面對一支軍隊——
400年前,有人做過同樣的事。
而那個人失敗了,從此銷聲匿跡。
薩馬埃爾並不知道這些,也不知道這也許是命運安排的輪迴。
但是即便他知道,他依舊會義無反顧的去做與現在同樣的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將他自己徹底從罪責的深淵中拯救出來,為了完成他對他曾經深愛卻又傷害過的人發下的誓言,他寧可一次性的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嗜血與暗夜都緊握在手中。
“來吧!”他想著,血紅色的瞳仁中帶著狂熱的挑釁。
卻沒有人再上前一步。
連那個手持巨斧看起來無所畏懼的敵軍首領也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他是怕了,還是單純的把我當成一個已死的瘋子?”
薩馬埃爾咧開嘴笑了,他向著彷彿望不到盡頭的血肉與鋒刃組成的人海,他已經十年,甚至更久沒有體會到這樣的感覺了——
這樣的輕鬆和解脫般地自由。
同樣的現實和負罪感折磨著他,他嘗試掙扎,用鮮血和殺戮麻醉自己,可是就如一個夢,醒來時一切都都照舊。即便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死去了,可是他卻又莫名的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依舊在一個看不見陽光的深淵中,受著永恆的折磨。
而這一次,他知道,只要他將自己的身體扔進了敵人的刀劍之中,無論他之後是死了或者活著,無論他還會不會再次醒來,他都已經被原諒了,此後,再也不必受到內心的譴責。
他比對面那些畏懼了的敵人更渴望這場戰爭。
“你們還在等什麼?”他用低沉卻響亮的聲音說,卻並沒有得到回應。
薩馬埃爾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帝都,彷彿是在對艾麗說:
“這是我最後為你做的了,此後,我們兩不相欠。”
然後,他孤身一人,向著面前兩萬人的軍隊發起了衝鋒。
像是水滴滴進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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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爭取在短期之內恢復到3天2章的更新速度,然後在這個月裡結束本書。
第二章——淹沒(下)
當巨石如雨般傾斜在城牆上,菲比斯卻遲遲不肯走下去。他默默感受著腳下一陣陣猛烈地晃動,和時不時從他身邊掠過的巨石和陣陣慘嚎聲,莫名地想起了某一年的春天,在一棵落英繽紛的櫻花樹下他與一個美麗的女孩深情擁吻的場景。奇怪的是,雖然他早已忘記了那個女孩的相貌和名字,他卻依然深深記得當時他的感受,和那悽美的令人潸然淚下的一切。
實際上,現在的場景和當時並沒有什麼關聯,但是記憶並不是肖像畫一般的簡單複製,這兩者之間一定在他內心深處有某種微妙的感情上的關聯——
也許是兩者擁有類似的主題——美麗與美麗的消亡。
也許是因為他預感到了自己時日無多,所以讓往昔的記憶都慢慢在眼前飄過。
菲比斯本不想讓自己在這種時刻如此多愁善感,但是一想到士兵們正一個個慘死,士氣正一點點崩潰,接下來就是整個帝都的淪陷和整個帝國的崩塌。在十天之前,一切都和往日一樣,魯希瑟斯還將他招入皇宮讓他在慶典日之前盡最大的努力維持帝都的治安。在十天之前,自己還抱著一個美麗的貴族少女在不知誰家的舞池中旋轉。可是在十天之後的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所謂貴族,所謂帝都,還有所有他們視為理所當然的生活中的一切,都煙消雲散,成為歷史,成為傳說,成為一個絢爛瑰麗的美夢,只存在於倖存者的記憶之中……
這種反差令他實在無法忍住眼眶的溼潤。帝都的平民看不到也想不到那麼遠,他們對於帝都和往昔生活的情感也沒有他來的那麼強烈。因此,也許,菲比